“以前？”我挑了挑眉，慢慢站起身，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较为陌生的片段。

“要是这么说，我小时候摔骨折都不会哭。”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瘫坐在沙发上。

“你说.....这是不是都因为我？”

“零号......”

“好了？”零号轻笑一声，调侃道，“还挺快，明明以前一哭就得近半个小时。”

“要我说，你还不如哭出来发泄一下情绪。”零号轻声说道，“这样绷着，似乎更难让人冷静下来。”

我默默垂下头。

“要去哪儿？”零号开口问道，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整个世界只剩泪水滴落在地板的破碎之声。

不多时，我缓缓抬起头，眼神愈发深邃。

我没有说话，稍稍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力量。

“你！决定了？想要去送死吗？”零号的声音里四分震惊，六分恐惧。

“当然。”我轻笑一声，打开房门，慢步向前走去。

头颅重得抬不起来，眼眶之中含着繁重的几滴珠水，转了几回，晃悠悠跌落在地板上，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视线迷迷蒙蒙的开始模糊了起来。

“所以现在要退出吗？是真的那种退出。”

“看来是我错了。”我咧了咧嘴，没有回答零号的问题，“应该在一开始就进去瞧一瞧。”

“哦？”零号似乎看出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也别这么说，或许是我错了？”

“额......也不对？其实也不是我的错？说不定错的是这个世界？”

“谁知道呢。”

我微微挑眉，摇了摇头。

总感觉别有深意，但完全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又好像只是一句单纯的调侃。

听懂了，但又没完全听懂。

狗系统，当什么谜语人啊......

“要退出吗？”

零号再次问道，只不过这次的话语里充满了兴奋与雀跃。

“喂喂喂，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我觉得有些无语，这种兴奋感，就好像我中了体彩头等奖一样。

虽然我从来没中过。

“因为你决定要去了。”零号严肃的回答道。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就因为这？”

“之前我不是一样做出过这种决定？”

要不也不可能死五十多次不是？

“不一样。”

我微微皱眉。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面对的不都是差不多级别的难度？

我可不觉得这家伙会在这里给我降低难度。

“你当时做出了决定，但......”零号停顿了片刻，洒然一笑，“你心里却少了一个理由。”

“理由？”

我微微一笑，没有否认，因为事实确是如此。

“理由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对我......”零号叹了一口气，“对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人来说，确实不重要。”

“对他而言，只要知道‘能’，知道可能的存在，就绝对会爆发出百分之百的潜力。”

“他需要信心，而你，”零号笑得很开心，“却需要一个理由。”

“很好笑吗？”我皱了皱眉，心中颇为不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优劣？”

“没什么优劣。”零号淡笑一声，“硬要说起来，其实我更喜欢理由也说不定？”

“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用疑问句？”

我翻了个白眼，这货还真是矫情。

“因为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这样选。”零号笑了笑，“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是觉得第一种更好。”

“吾在，万夫不可匹敌。”

“若有万夫莫开之勇，理当有与之匹敌的自信。”

“然后呢？”我追问道，对这个故事颇感兴趣。

“然后那人就无敌咯。”零号无所谓的说道。

“虽然还没跟别人真正打一架。”

我有些无语。

都没打，就敢说自己无敌？该说什么好......井底之蛙？

“你不信？”零号的话语中有些不爽，“我跟你说，虽然......”

“算了，跟你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零号话说一半，突然洒然一笑。

“其实我原本看你非常不顺眼，觉得你就是个庸才，软弱无能，优柔寡断，胆小怕事。”

“但现在突然觉得我的看法错了。”

“错了？”我忍不住笑了，倒是一点儿没把他的评价放到心上，“哪儿错了？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你现在的表现确实平庸，但......”零号欲言又止，“龙困浅滩。”

说罢便笑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很多事儿瞒着我一样。”

我颇感无奈的摊了摊手，对他的表扬表示无感。

要不说这种老谜语人惹人烦，也不是没有道理。

“今天说的有点儿太多了。”零号笑了笑。

“总之，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理由，那这次就别让我失望。”

“让我好好比较比较，也让我看看，你找的理由究竟能不能支持你走下去。”

“如果你失败的话......”

话音戛然而止。

“又话说一半儿是吧？”

我有些气急，这货还玩儿上瘾了。

“不过这怎么听着像是遗言一样？”

我缓了缓，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遗言？”

“你可以这么认为，是不是觉得说的太早了？”

零号笑着打趣。

“嗨......我看你快了。”我没好气的回道。

“如果你的理由能让你走到最后，我快一点儿也没什么。”

零号无所谓的说道。

“别这么说。”

这话听得我有些不好受。

“当然是骗你的，你不会真信了吧？”零号大笑，“我可不会走的那么早！”

“切......”

我撇了撇嘴。

“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眼前炫彩斑斓的世界渐渐褪色，不多时便恢复为一片纯白。

一个目光呆滞的俊秀孩童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零号，你刚才让我看的......”

我慢慢收起笑容，面色冷峻了下来。

“以后有可能发生吗？”

零号沉默了片刻。

“全取决于你。”

“但就你刚才的状态，沉浸倒是够沉浸，但却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失去冷静的你，去了就是真的送死罢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啊？被你发现了......我说你怎么收声收的那么快......”零号戏谑的笑声响起，“唉......真没意思......”

我一脸呆滞的垂下双臂，任由手机摔落在地，发出凄厉的哀嚎。

“多亏你的提议，否则我大脑一片混乱也察觉不到。”我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不爽，“做出这种局还真是难为你了。”

“也难为我。”

“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零号笑了笑，无奈的长出一口气，“我想要的是完全沉浸式。”

“你笑的还真是难看。”零号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想哭就哭呗，何必要忍呢？”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收束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却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