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呼唤，可还是无人应答。

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感觉有些不妙，虽然零号以前也有过好几天没说话的情况，但唯独这次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

“零号。”

我在心中呼唤。

明明只睡了不一会儿，被惊醒时也是疲惫不堪，但现在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零号？”

还以为再睁眼会看到阴曹地府的样子，没想到还是老地方。

总有一种我是真的睡了两个小时的感觉……

“你可别出什么事啊……”

完成任务？那肯定不是，我记得当时任务时间还差三分多钟来着。

那是因为什么呢……零号一直说是死亡游戏，但我竟然活着出来了……

我低声呢喃。

……

一夜无话。

说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

明明今天是大年初二，也是串亲戚拿红包，不想学习，不写作业，可为什么没有第一天兴奋了呢？

就连压岁钱被爸妈以老婆本这种拙劣借口收走，我好像也提不起精神。

要是以往，我肯定是精神一振，要跟他们争辩个千百回，即使最终结果不会改变，但至少要让他们看到我的态度。

我咧开嘴笑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零号？”

还是无人应答。

没事儿，这只是第一天，说不定是他还在生我的气，过几天等气消了就好……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抬手关灯。

晚上十一点。

说起来还是头一次放假睡这么早。

……

“哒。”

虽说只是一声轻响，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却显得如此响亮。

灯光猛地亮起，我伸手挡在额头上，稍稍适应了一下后，抬头看了看表。

两点。

“哒。”

又是一声轻响，明亮的卧室重归黑暗。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真是少见的失眠。

……

“我说……耗子啊……”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焱付缘二人凑在我身旁，看了一眼专注作业的我，面面相觑。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儿？”

扣上笔帽，合上书本，我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事儿……”

“那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付缘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但假期作业写完了，而且现在上课开始认真听课了，每天的作业也都按时完成……”

我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从课桌里抽出下一节课的课本。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淡定地翻开课本，我轻声问道。

“好当然是好……”

陈焱点了点头。

“但你的变化也太大了，而且还是短期完成的。”

“一般来说，短期完成的巨大变化，如果不是这个人内心坚定自律，就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了陈焱的话，我的眉头微微一挑。

“为什么我不能是第一个？”

话音刚落，就见二人的脸同时垮了下来。

“能不开玩笑吗？”

“作为一个经常熬夜掉分的人，你好意思说出来这种话？”

我的老脸一红。

好吧，确实是我草率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手中的笔微微一顿。

“没什么事儿。”

我的目光闪烁着。

“真没事？”

“真没事……你看我身边有发生什么变故吗？”

二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因为林影一家搬走了？”

“那也不对……”

陈焱眼睛突然一亮，提出一个想法，随后又快速否决。

“应该不是，这家伙初一下午还活蹦乱跳的，而那时候林影都走了好几天了……”

付缘接着说道。

听着二人的分析，我心中一暖，脸上也荡起了一个柔和的微笑。

“真的不用担心，我没事。”

二人见此，也停止了讨论，看着我点了点头，姑且算是信了。

我看着二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暗暗叹了一口气。

“零号……”

“是我烂泥扶不上墙……”

“如今稍微发奋，算是弥补你的遗憾……”

“虽然可能有些晚……”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再次钻入书本之中。

……

光阴斗转。

我看着面前两张严肃的面孔，嘴角忍不住地抽搐。

“行啊你小子……”

其中一个人站起了身，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快速地前后摇晃。

“这都偷偷摸摸的超过我了。”

虽然表面凶狠，但不难听出话语里满是喜悦。

“诶诶诶，什么叫偷偷摸摸……”

“明明是光明正大好不好？”

“而且就我这实力，认真起来那不是轻轻松松？”

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扮演了一次凡尔赛大师。

“哈哈……你小子还装起来了。”

付缘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等着，下次我就把你拉下来。”

“我等着。”

我也笑出了声，算是应下了他发起的挑战。

“也加我一个呗。”

陈焱的插话成功打破了和谐的氛围，四周的空气好似瞬间被抽空，窒息之感越发强烈。

我和付缘同时扭过头，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行行行，那我不加入不就行了……”

面对着我们二人的眼神攻势，陈焱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讪讪地挠了挠头。

于是氛围又活跃了起来，空气开始升温。

“说起来还真是难以置信，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你就从倒数跑到了正数……”

付缘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我也没想到……”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这样能让你稍微满意了吗？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满意好了。

就算不满意，那也没办法啦。

我只是个普通人啊，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回想起来，这一年的经历还真是平淡，就像你没出现之前一样。

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呢？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生活中少了你和林影而已。

但我对林影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反而对你这么一团数据产生了太多的伤感。

是因为还偶尔和林影联系吗？

忍得住的山水迢迢，受不了的阴阳两隔。

说起来其实很奇怪，面对系统的消失，我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悲伤竟然不是来自超凡能力，而是来自于你……

明明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那为什么像是认识了十多年的老友一样？

真是的……

如果那天晚上你告诉我，说我的身后还有你的话，那无论如何都是要撑过去的。

可惜没有第二次机会。

……

拖着满身的疲惫，瘫倒在床上。

早上六点。

“零号？”

我放下手机，仰面躺下，目光闪烁。

我站在洗漱台前，一边刷牙，一边在心中呼唤。

无人应答。

我眉头紧皱，抬头看向窗外，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好像升的更晚了一些。

没有回应。

我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