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几秒钟可以完成的事情，这头普通丧尸却尝试了好几次，用摔断了几根骨头的代价，完成了下蹲的动作。

“吼――”

身体机械性的一点一点的完成白兮苎所指挥的动作。

有一根弦一直紧绷着，随时都会断裂。

它的喉咙里一直发出压抑的低吼声，呆滞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白兮苎所在的地方。

它的上半身诡异的扭曲着，胳膊自然而然的垂下地上，以一种看起来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耷拉着。

咯吱咯吱……

随着男性丧尸的膝盖逐渐弯曲，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次从它身上传来。

男性丧尸的头高高的扬起，黑色的牙齿漏了出来，还流淌出来了黑色的口水。

这些它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唯一让它在意的就是白兮苎作用在它大脑的脑电波，和一股浓郁的血肉气息。

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男性丧尸终于颤颤巍巍的蹲在的地上。

白兮苎感受到，这位丧尸脑中的脑电波带着一股无比嗜血的情绪。

与小蓝丧尸当初不同的是，这位丧尸根本没有聆听她的脑电波，只是纯粹的完成她的指令。

白兮苎尝试性的和它沟通。

还伴随着骨头茬子碰撞的声音。

噗嗤一声，嘶吼声戛然而止。

白皙修长的手指直直的刺入普通丧尸的太阳穴，毫不费力的抽出手指，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晶核。

扑通一声，男性丧尸腐烂的躯体直勾勾的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一下。

小蓝丧尸看了一眼手中还带着黑色血液的晶核，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能量萦绕在带着黑色血液的手中，晶莹剔透的晶核瞬间化成了齑粉。

风一吹，除了黑色的血液，什么也没有留下。

“以后再找一些高阶丧尸，要能控制得了，说不定就能控制丧尸群了！”

小蓝丧尸轻轻拍了拍手，对于自己亲手残害同类的事情，心绪毫无波澜。

大抵丧尸都是铁石心肠，除了吞噬血肉，再无别的情感。

亿万丧尸之中，也会有心软的丧尸，会怜悯自己的同伴。

这也只是个例。

少数的丧尸无法影响整体，一人之力无法撼动大海。

从丧尸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丧尸的未来就已经注定。

无论再如何发展物种族群的整体，微弱的生育力始终不能长长久久的繁衍下去。

会让丧尸生存的时间长一些，却无法永远存在。

只要人类未曾灭绝，经历过一段至黑至暗的时刻之后，最后一头腐朽的尸体落幕，就会迎来新的曙光。

白兮苎看着小蓝丧尸拍手的模样，微微有些恍惚，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了起来。

重生之后，她是无比厌恶丧尸的，杀戮普通丧尸夺取晶核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到如今，也是如此。

只是如今看到小蓝丧尸也是如此，就有些想要改变这种局面。

丧尸真的无法变成人类吗？

若是丧尸可以变成人类，这个世界上的杀戮就会少很多……

“小苎苎，你怎么了？”

小蓝丧尸看白兮苎没有接自己的话，伸出手想拍拍白兮苎的肩膀。

突然又看到自己手指上还有黑色的血液，便没有拍下去，只是在白兮苎的面前晃了晃。

“没怎么，钟老先生已经提取出来了丧尸病毒抗体，说不定能快速的研制出来丧尸病毒的解药，若是能让……你们都恢复正常，就好了。”白兮苎道。

听到白兮苎的话，小蓝丧尸没有表现出来特别激动的模样。

就像听到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研究出来就研究出来吧！做人还是做丧尸都是一样的。”

小蓝丧尸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空洞，在回想自己曾经做人的时光，手指放在心口的位置，声音依旧平静，

“我记得做人的时候还挺难的，这里很难受，后来做丧尸了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就是变得挺难看的，现在好好吸收晶核也能变得和从前一样好看了，貌似还不错。”

少女时期的爱情令人心碎，难以呼吸，满眼都是那个看起来温暖阳光的大男孩。

茶不思，饭不想。

后来末世爆发，整天都在为生活奔波，担心家人被丧尸病毒感染，为人类的未来担忧。

如今，小蓝丧尸心里的执念已经逝去，看到张亦明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有一个新的“执念”诞生。

――要是张亦明挂了就好了，她可以马上继承他的皇位。

别的，再无念想。

心疼的感觉真的很难过，她竟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

白兮苎看着脸上没有情绪波动的小蓝丧尸，微微沉默。

对于丧尸来说，恢复记忆变成人类到底是幸事，还是不幸？

人类的躯体，是否能承受变成丧尸的那段时间的记忆。

他们会记得自己丧尸时记忆。

亲口把自己的亲朋好友吞进了肚子里，在亲人绝望的眼神中，一点一点的把他们的肉撕咬下来，没有一丝怜悯。

那些身受重伤，身体被掏空的丧尸还在活动着，若是变成了人类的躯体，也会立刻死亡。

成功活下来的，会遭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吞噬血肉的噩梦会一直萦绕他们的一生。

挥之不去。

光是想想，白兮苎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绝大多数丧尸都是吞噬过血肉的，心灵上的冲击对于它们来说，倒不如不变成人类，一直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等哪位正义的异能者来挖去它们脑中的晶核，带给它们解脱。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说不定研发不出来能让你们变成人类的解药呢！”

白兮苎叹了一口气，看向小蓝丧尸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顺其自然吧！

反正现在也没有法子让丧尸变成人类。

让丧尸变成人类，于现在人类来说，是解脱，人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被丧尸追逐了。

对于从丧尸变成人类的人来说，何尝不是对他们的残忍。

－－－－－－题外话－－－－－－

……

白兮苎和冷夜白身上的血肉气息无比浓郁，连自制能力无比强大的丧尸王都不一定能忍得住。

伴随着丧尸的嘶吼声，指甲嵌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却没有收到回应。

反而因为白兮苎的沟通，对于它的压制力减少，男性丧尸猛地站了起来。

高难度的动作和鼻尖弥漫着的血肉气息让男性丧尸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了。

毫不犹豫的冲着白兮苎扑了过来。

丧尸就是丧尸。

它们可以服从强大脑电波的指挥，却还是要吞噬血肉的。

小蓝丧尸为了能让白兮苎更好的控制丧尸，学会利用脑电波指挥别的丧尸，把自己的脑电波收敛到了极致。

身上的气势也没有散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