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屋内已然不见老者身影，只有几根菜的根须飘荡于空中，缓缓落地。

张牧此时已然到了厨房，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正要把半块馒头塞入口中，赶紧喊到：“师妹，不要啊。”

“可算到了，看来每个月身体虚弱的那几天又来了，我又不是个娘们，难道说男人也有招待月事的那几天，奇了怪了。”张牧一边划了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学院的小楼足有三层之高，却通体血红之色，破旧不堪的砖瓦时不时掉落着灰尘，没有几间屋子的门板是完整的，总的来说，就是风自由，雨也自由，皆可随意进出。最上层的顶端立着一扇硕大的板子，紫红色的漆底上书着蓝莹莹的四个大字，仿佛饱受多年风雨摧残的洗礼，斑驳不堪，隐约着还能看到不知何种生物的骨头岔子嵌入牌匾之中，唯一让人注目之处，就是那四个大字走势形如龙蛇，一股子洪荒猛兽的气息，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双目刺痛，泪汗津津。

从他的茅草屋到贫民学院不过十分钟的脚程，张牧却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远远的便可以望见“贫民学院”四个大字的时候，他已然气喘吁吁，光秃铮亮的头顶漫出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向下滑落，脏兮兮的短衫划出一条条湿润的气息。

老者抬头看着张牧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形啊。真不知道当初救你回来是福是祸啊，希望树王之心可以压制住你那颗异于常人的心脏吧。唉，算了，是福老夫受着，是祸老夫端着。米又要没了，看来我又得出卖色相，去内城找我的那些相好们讨一些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老公看得严不严啊，打我我也得受着啊，谁让孩子们得长身体呢。嗯，就是这样。”一边说着，老者一边挪开了抠脚的手，从旁边拿过一双皮质长履便蹬了上去，嘴里嘀咕了一句：“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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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以恭维，破旧的白袍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赃物，有灰尘，有油星，甚至还有几根菜的根须，硕大的脚板赤裸裸不着一物，直面水泥地之上。

小姑娘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张牧，旋即赶紧动着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似乎想咽下嘴里的食物，将这半块馒头也解决掉。“师妹，把那半块留给我吧

老者抬眼瞅了瞅张牧，继续百无聊赖的扣着脚趾，每扣一下，还用另一只手扇一扇，熏得自己皱起鼻子直摇头。一边摇头，一边道：“说什么呢，三儿，老夫怎么会秃，我这一头秀发不知道羡煞死多少小娘子啊。对了，厨房还剩点馒头和菜粥，你赶紧去吃吧，不然你四师妹可就都吃光了啊，还有心情与我打趣头发。”

听闻至此，张牧扭头就像厨房跑去，边跑边喊：“四师妹，你可给我留点啊，别都吃了，你不是不愿称我师哥吗，你以后叫我小三好不？真的，我可喜欢小三这个称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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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咱俩同门一场，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你不可怜我小三了吗？”张牧可怜巴巴说到，抹了抹虚无的泪珠，紧紧盯着半块馒头。

“好呀，小三。这是姐姐赏你的，你可要乖乖吃啊，对了，菜粥给你留着呢，不过今天的菜粥可难吃了呢，所以我和师傅都只尝了一小口，现在都是你的了。”小姑娘似乎于心不忍了，慢吞吞的从嘴上取下那半块馒头，边递给张牧，边脆声说道。

“啊，师傅。你你你怎么没有秃啊？”张牧挣大了眼睛望向老者，满脸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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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一把拿过食物，赶紧放入嘴中，大口大口的吃着，几口下去身体的虚弱仿似得到了缓解，光秃的头顶也不再漫出汗水。

“师妹，你怎么也有头发啊。你说，是不是你昨晚把我头发给推了啊，虽说咱俩不对付吧，你也不能做这么幼稚的事啊。”张牧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小姑娘，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歇，赶紧盛了一大碗菜粥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连着喝了几碗，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这才慢吞吞坐在女孩身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看向这个比他还要矮一头的师妹。

张牧一溜小跑，街边满目狼藉，四处充斥着惊慌和恐惧。

女孩看着张牧，突然摸了摸他的光头，微微一笑，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袒露出来，“小三啊，你这光头真滑溜啊，本姑娘是觉得挺适合你的。没听过那句古语吗？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说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小小的酒窝配上黑油油的双马尾，一时之间，竟让张牧看呆了。

女孩双手把玩着头发，顿了一会，女孩的语气突然老气横秋起来，接着说道：“关于贫民窟很多人没了头发这事，师傅一早就告诉我了，小三你别担心，会长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他们丢失了头发，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完，看了看张牧的光头，又瞅了瞅空旷的锅底，小鼻子微微一拧，心中自言自语：“我的张牧师兄啊，现在的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赶紧觉醒吧。想必大师姐这会应该已经拿到了你的觉醒之引了吧。”

歇息片刻，张牧终于缓过神来，小跑着进入了二楼的院长室。说是院长室，无外乎就是一间比其他房间大一点的地方罢了，唯一的不同便是这屋子的门板完好无损，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师傅，我来了，您老人家还有没有吃的啊，我快饿死了。”张牧可怜巴巴的瞅着对面的老者，说是老者，其实不然，只是满脸的胡须如同杂草般肆意横行于脸庞之上。若细看，不难发现老者五官俊朗，两道浓眉漆黑如夜，眉下深陷的眼窝盘着两汪深幽潭水般的眼眸，高耸如峰的鼻梁搭配着不薄不厚的嘴唇，但这一切大半都被络腮的胡子挡的七七八八。黑白斑驳的长发可及腰腹，上束青色麻绳，乍眼一看，仿若古人之质，又如仙临凡尘。再往下瞅，实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