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听言不禁大笑，本以为是个爽朗的却有种令人发怵的感觉，林垚借着丫头给自家系腰带的空档转过身去，孟婆这笑一点不亚于杏林女妖。登时身后传来孟婆的声音：“我家兄弟？哈哈，他称我姐姐，我却称他主子，哪里来的兄弟，主子仁厚，喊我一声姐姐，是我上辈子上上辈子都修不来的！”满面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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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混想，耳畔传来那杏林女鬼的声音：“姑娘，可否为咱们舞一曲？”，恍惚中，林垚以为又是哪个在以心传话，也不做回应，只作未听到，装神弄鬼的实在无聊至极。

林淼上前答话，道：“论起舞艺来，垚儿哪里比得上奶奶，又怎敢在宁王面前献丑。”

杏林女妖无故出现，林守仁竟也不做反应，林垚呆在宁泷身侧示意不能，心内想着：不知这宁王是何人，到底是哪里的王？怎么一个王？如今厅中来了个妖物作怪，是否对付的过来？我这小哨唬小鬼尚且可以，对这女妖怕是不能够......

林垚道：“不知您兄弟是个啥样人？”

众人皆等着林垚反应，没想到她不恼反笑着自行倒酒吃起来，只做默认。

这倒提起宁泷的兴致来，朝座下说道：“带她换身儿便宜的来。”话罢，林垚被三五丫头婆子拉着欲往后室去，林垚再不肯多做反抗，不过是一晚，凭他折腾完了走了也就罢了。

林垚面上笑而不语，心内却道：说这许多，想来你定是他身边的红人儿，我且不妨打探一遭，若值得我以出嫁为代价交换，我便嫁，否则......该倒腾些钱两逃之夭夭了。想到这里对着孟婆子一顿灿笑：“姐姐，您看我这马上就要嫁过去了，夫君的喜好秉性还一概不知，真是枉为新妇了。”

孟婆对着林垚打量，致使着丫头们弄这弄那，口中不禁啧啧称赞：“姑娘，好身量，竟也穿得，现在尚且欠缺些，若是运气好足够福气过两年也可以了。”仿是自说自话，林垚笑着接话道：“从来都是人指着我说莫名其妙，如今看着这位仙女样的姐姐竟也是个奇怪的。”

孟婆听她称自家姐姐，倒有些受用的，又瞧她通身的娇丽，眉目之间澄澈灵气，笑起来有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更添欢喜道：“这倒省的改口了。”

孟婆听言转到她身后，将发簪插入其耳后，笑道：“姑娘见过最好的男子是谁？怎么个好法？”

她站在那儿凭人装扮，脑海中不住的搜寻，最好的男子？世上的好男子该是存于书中诗中想象中罢，要不便是我福薄无命相遇，到底连个像样的男儿也没能遇着，心内虽是如此说道，脑海中却不住的闪现那赠予小哨的男子。她耸耸肩说道：“最好的男子......怕是居于那九霄之上了，怎个叫我这凡人遇着。”

孟婆不免笑出声来，只道，姑娘有趣的很，倒说说这九霄之上的好男儿是如何？

如此思想已是来到后室，等着众丫头婆子装扮，看了一眼镜中的装束，好看得体的很，不知道这宁王哪里又看不上，长的不像个人，性情自然不如人，亏着是那家家里拍板儿的，否则真是苦了我，就是离了这好去处也断不能嫁他的，何况，如今是不是个好去处也有待考量了。

林垚嘴角勾了勾，原来中意这种，春满园里更甚者有之，又见自家一身的锦绣红裳，男人的品味万年也不离其宗，只是没想到他是个如此大胆的，竟愿意我这样抛头露面，不以为耻，倒是奇怪的紧。

这后室与大厅连着，不过几步路远林垚、孟婆等人已走了进去，现入厅上众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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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衣着暴露，外头只罩一件绣着芙蓉花儿的大红蚕衣，里头的肚兜乃至皙白如雪的肌肤一览无余，男儿皆垂涎在心，女儿皆羞耻难当，掠过若柳的腰肢，是一袭大红绣花裳，通体的艳抵不住的媚，小小年纪出落的玲珑有致，如云的乌发绾做飞天髻，发髻上插个金镶玉的凤凰样式的华胜，脑后别一个金步摇，摆曳生姿，眉目之间又及其的娟丽秀气，稚嫩中也颇有份妩媚的味道，加之浅笑酒窝，醉人的很。

孟婆等人撇下林垚一个，找寻自家位置去了。林垚反被杏林女鬼拉起双手，好似一脸和善的说道：“姑娘，喜欢哪首曲子？我来弹，你来舞可好？”

林垚盯着她突然开口说道：“你不认得我了？”杏林女鬼笑道：“垚儿姑娘啊，在座的哪个不认得？”

“我是说，杏......”话犹未了，被林守仁打断：“《阳春白雪》，就这曲罢。”杏林女妖听言朝林垚看去，等她反应，林垚本不愿意，没兴致另说，单是如今这装束也不与这曲子相配，跳起来又怎有韵味，一看就知道这老头儿不懂，混乱说，莫不如来个《凤求凰》、《霓裳羽衣曲》之类的，虽是名气大未免俗气，却并不是被奏烂的，倒也听得，也应景又相配......

正自想着，只听宁泷不紧不慢道：“你们这些甚君子就爱什么竹啊雪的，宣讲高洁道义，在我这里从来忌讳这些，俗人也只会些俗曲，这丫头这一身行头，莫不如来个《霓裳羽衣曲》，暂且勉强看看。”一副招人讨厌之态，林垚别过头去，说道：“不会。”话音刚落，耳畔又响起那寻不到源头的话来，掺杂着回音：“你当真不会？”

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挠你的心尖儿，叫人无法拒绝，一张放大的绝美的脸出现在她视线中，不知何时，宁泷走到自家面前，竟已是面对面，连微微的呼吸都如风般抚过脸颊，林垚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看他一脸得意，余光瞥向事不关己的林守仁，在心中叹了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朝那杏林女鬼说道：“就《霓裳羽衣曲》罢。”说罢，宁泷嘴角带着笑负手归座。

随着杏林女鬼点头之际，乐声响起，林垚一袭锦绣红裳，洒满灯光，出袖起跳，优美动人，乐声舞蹈仿是浑然天成，配合的倒也相宜。

夜未央，厅燎之光，满目的芙蓉花飞舞，座上的红衣男子把玩手中的酒杯，直随着舞池中央的一袭红裳转目，唇边一抹饶有趣味的笑蔓延开来......

伴着曲子进入高潮，林垚情绪越发高昂，动作更添情谊，折腰之际，竟瞧见座下一宾客身后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拖着地随曲子摇摆，不禁惊呼不已，一个没站稳，摔倒在舞池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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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已是装扮完成，众丫头婆子皆赞不绝口，孟婆道：“姑娘，快去瞧瞧。”说着将拉起她双手来往镜前带，还未等她细瞧，外头已是有人来催。

孟婆应声，只得又拉着往外走，踏出房门那一瞬，一阵风吹来，顿觉腰部一阵凉爽，随看去，白皙娟秀的腰肢挺露在凉风中。

“该是面儿上内里都百里挑一。”她随口说道。

“怎么个百里挑一？”

上回说道，忽然来个宁王参加林家家宴，席上张狂的很。

“嗯......”她临作言论“眉目如画，眸似辰星，镌在仿若刀刻的面上，透着樱红的双唇总也挂着点笑似的，身躯凛凛，自带一股风流气质，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只立在那儿不发一语便有遮掩万物之辉的本事，便是如此也断不是个张扬半点的，静默的如流水似春风，心怀大爱，不苟且不拘泥亦不寻常......”

说着说着仿佛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家面前，长身玉树，临水而立，一袭袖袍随风飘摇，笑着缓缓转过身来，面容放大放大再放......大！出现的居然是孟婆的脸！她显然一怔，孟婆随之笑道：“我家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姑娘这回可放心了？”

“哪里有放不放心的，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此说着心内早已耻笑不止，这句话还真是叫人好笑。

宁泷重倒了杯酒看林垚喝下，把玩着她用过的酒杯瞥了她一眼说道：“一个黄毛小丫头罢了，哪里有甚资格去比。”言语之间满是不屑。

林淼对林垚的舞艺自持欣赏，道听途说也因见过，着实了得，方才本是故作谦词，为的是引出真佛，没想到生生被宁泷怼了回去，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