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铃黯淡的神情，厉旭又接着说道：“不过，在黑篮的球场上，就是断手断脚，也照样会比下去。”

听着这句话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四周变得很是安静，众人都一言不发，为难的看着白铃，就连不远处观众席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休息区的平静，都不再说话，远远的看着休息区，等待着一个结果。

这对白铃这种以后势必会走职业之路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

厉旭盯着白铃，语气极为平静的说道：“你是继续，还是……”

“可以是。”

陶熙本就是个急性子，那里受得了现在这么沉默的氛围，本想直接劝说白铃停赛的，谁知自己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李佳怡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差点急哭了，眼睛红通通的。

陶熙以后并不会走职业这条路，但是她们队长李佳怡却是势必要走上职业篮球手的路的人，她们队里所有人都见证过李佳怡的努力，知道她为了能够成功付出的艰辛。

天啊，断手断脚都继续吗？这怎么可能。

城南队的其他人全都和陶熙一样想法，虽然城南会输，三年荣耀戛然而止，但是，她们怎么能要求白铃用自己的未来去赌。

从刚才就一个字没说的白铃突然间问了一句：“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

白铃听到这话终于抬头看着眼前的厉旭，虽然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白铃还是从中听到了些什么。

这是在讽刺她娇弱吗？

两人对视，同样平静的样子，同样带着些冷漠的神情。

所以陶熙当然希望白铃可以停下这场比赛，不要因为一场高中生的比赛而赌上自己未来。

铁一中的休息区此刻变得无比安静，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其余人连话都没敢说，都坐在离蒋芃芃和张敏最远的地方窝成一团，倒不是她们不过去，而是根本就不敢过去。在她们眼里张敏一向是最好说话的，哪里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这种令人压抑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裁判便重新回到了场中央吹响了哨子，同时做出手势示意两队重新上场。

比赛继续。

铁一中的人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重新开始比赛，就连蒋芃芃都有些诧异。

但是城南队换上了新队员，原本的小前锋千凝重新出场，代替受伤的白铃。

这是不打算打了？

蒋芃芃心里鄙夷了一下白铃，顿时兴趣大失，还以为遇上一个好玩的东西，没想到居然又是一个软脚虾，果然打职业篮球的人，都是没什么骨气的东西。

“没劲哦……”

张敏见蒋芃芃在长椅上躺了下来，还闭上了眼睛，显然一副不打算上场的架势。也不打算叫她，叫上一个替补过来替她，一群人重新上场。

两边同时下场一个重要人物，观众席上又传来一阵骚动，但也不算出乎意料。

第一节比赛只剩不到一分钟，开场后两队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默契的将这一分钟消磨殆尽，随后便是休息时间。

白铃和蒋芃芃的同时离场并没有缓和场上压抑的气氛，反而让众人变的更加沉默，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铁一中的人正凑成一堆，听着张敏布置接下来的比赛策略，突然间蒋芃芃坐了起来，一把将外套摔在地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朝着城南队的休息区走去，看样子明显是打算去找白铃的。城南的队员一见这个大煞星走了过来，瞬间心里崩起起一根弦，下一刻一群人便将白铃围住，堵住了蒋芃芃的路。

李佳怡上前两步站在蒋芃芃面前，说道：“你来干什么？”

蒋芃芃看着对面人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回应道：“来看看娇弱的小公主啊！”

“怎么，是残了吗？”

“你怎么说话呢……”

李佳怡一把拉住陶熙千凝她们，众人怒视着蒋芃芃，但对于蒋芃芃而言，她们可算不上什么人物，直接无视了她们所有人。

“李佳怡。”

突然间白铃叫了一声李佳怡，队里人瞪了蒋芃芃一眼，默契的让开了白铃面前的空间。

白铃就坐在休息溢上，旁边的顾云正拿着冰袋敷着她的肩膀，一张惨白的脸，本该是虚弱的模样，可是蒋芃芃偏偏看到了几分凌厉。

不由得蒋芃芃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些挑衅说道：“还打的了吗？”

白铃平静望着她，说道：“第三节。”

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出乎蒋芃芃的预料，她似笑非笑的扫视了城南休息区的所有人，连同顾云和秦疏影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嗤笑了一声，转身回了铁一中的休息区。

第二节比赛开始。

城南回到了最初的队伍，铁一中亦是，似乎一切何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是总归还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比赛一开始，白铃几乎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赛场，将赛场上的所有人的每一个动作都一帧帧的往脑海里面灌输，试图用眼睛和大脑以最快的速度记住能记住的所有。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的一部分人开始走动，大家神情不一，各个俱乐部的人并没有因为白铃和蒋芃芃的下场而减少对于场内的关注，反而更加频繁的望向城南的休息区。

但是，众人的目标转移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一个名字。

“你……”

张敏被蒋芃芃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城南的人回了休息区后，铁一中的人也没有在场上停留，回了休息区，只是众人看着蒋芃芃的眼神明显带着诡异。她们就算再迟钝，此刻也看出来蒋芃芃的不对劲了。虽然刚才大家是有些乱，但是只有蒋芃芃和白铃有接触，而后白铃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以至于现在裁判都还没通知具体的暂停时间。

张敏快步走到蒋芃芃面前，一把夺过蒋芃芃手里的手机，满脸的怒气。比起张敏的气急败坏，蒋芃芃显然淡定的多。

?

张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呵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紧张什么，我说了，不对菜鸟动手，不过……”

蒋芃芃转过头看了眼被众人簇拥着的白铃，眼里满是嘲讽与不屑，说到：“她现在在我眼里，也是菜鸟了。”

若是现在停赛，会失掉了一场比赛，换来的是不会继续加重伤势，对以后的职业之路也会安全很多。但如果现在继续，不仅现在的伤势得不到恢复，依照现在比赛的形势和蒋芃芃的攻势，她根本不可能放过白铃，若是万一出了意外，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势，那白铃的职业生涯还未开始便已经走向末路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