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不一本正经了嘛。”

“你现在也很正经。你简直是太正经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正经的人。”

“你要是想做点别的，也可以啊。”那种笑容又浮现在夏添的脸上了。

“怎么变成我要——”项玉心想了。

“只是坐一坐而已吗？”项玉一本正经地问他。

“装的。谁让你当年那么一本正经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他问过项玉有没有男朋友，项玉没有正面回答他。他猜到了。

“你闭嘴吧。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我不知道啊。你葫芦里装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药，是坏药。”

“女人。哈哈。”

“滚。你要是说话再这么轻浮——我不想理你了。你大学的时候说话也没这么随便啊，还人模狗样的。”

“我可没想着害你。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要是坏人，你今天还能来见我呀。我只不过是在追求某种自由。我觉得这也是人的本性。”

“你就‘自由’吧！万一哪天染上病了，我看你还怎么自由。”项玉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的是：“是你自己的本性吧。另外，你能不能正经点。至少在我面前，在曾经的老朋友面前，说话别这么随便。我刚才没跟你翻脸，是看在当年的情谊上。”

“项玉，你有时候太死板了，还上纲上线的。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很无趣嘛。”

“你管我有没有男朋友。咋地，我没有男朋友，我就要跟你上去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项玉其实挺放心他的，他一夜情归一夜情。项玉又有一点不放心。她心不安啊。

她最终没让夏添送。

夏添回去后，隔一两天就会找项玉聊天。刚开始他还算正经，后来就有点不正经了。他先是给项玉发过一夜情的对象的照片，穿的比较少的那种。准确地说，是对象们。

看到那种照片，项玉首先想的是：“要是我的照片，或者我闺女的照片，就这样被传来传去的——咦。”

夏添，他发就发吧，他还跟项玉炫耀：“又撂倒了一个。”

在项玉的人生观里，真正值得炫耀的是专一和洁身自好，而不是像他这样。

这个时候，项玉还没打算把他拉黑。她只是告诉他别发这种照片了，她不爱看，直到，他开始给她发一些不雅的照片和视频。

他第一次发的时候，项玉就警告他了，让他不要发这种东西。

他反问了一句：“你不喜欢啊？”

“我为什么要喜欢？”

“因为你是个成年人啊。”

“成年人应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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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样子，而不是像你这样，公然地给朋友发这种不雅的视频。你恶不恶心啊。”

“嘿嘿，我就是发你一下。你不喜欢，你就别点开呗。”

“他还笑。妈的，他还笑。”项玉心想了。

他第二次发来，项玉真有点生气了。她再一次警告了他。

他却问了她一句：“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吧？”

“这跟有什么关系吗！什么逻辑。”项玉心想了。

他第三次发来，项玉彻底生气了。如果说，上次见面他惹过项玉，让项玉有过生气的感觉，那么这次，更像是怒气。

她说：“我说过，让你别发了，你怎么还发。你懂不懂尊重人啊。”

“我很尊重你啊。”

“你要是真尊重我，你能给我发这种东西嘛，而且，是在我警告过不止一次的基础上。”

“哎呀，我是为了让你快乐。”

“让我快乐？妈的，我现在明明很生气好嘛。而且，我告诉你，我快乐的源泉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呀？说来听听。”

项玉不打算再理他了。她只是说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事实证明，这不是项玉最后一次的警告，因为夏添不是最后一次给她发这种东西。

第四次，项玉说了这么一句话：“突然弹出来这么一个东西，万一我身边有孩子呢。”

“你有孩子嘛。你现在不是还没有结婚嘛，哪来的孩子。”

“我没有孩子，不代表，我身边就没有孩子。万一我去朋友家，万一朋友的孩子正和我一起看手机，结果，手机里突然弹出这么一个视频，你说，我们怎么跟孩子交代？”

“项玉，你想的也太多了吧。你累不累啊。你为什么不先为自己想。再说了，哪有这么多万一。”

“我不累。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我就是在为自己想。”

项玉觉得，夏添总想试图改变她，这令她有些哭笑不得。她心想了：“我妈教育了我三十多年，岂能是你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自以为是的夏添，最终，再一次被项玉拉黑了。

在这之前，项玉也骂过他。给项玉的感觉，项玉骂他，他不仅不生气，反而——

真贱，真是丢我们a省人的脸，项玉心想了。

把他拉黑之后，项玉还是有一点遗憾的，遗憾于他不像偶像（郝听）那样洁身自好。

这只是她的遗憾而已。

另外，她心想了：“为什么，我们要一点一点地磨灭曾带给对方的那种美好呢？至少，他给我带来过美好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加他，那种美好的感觉也就不会进一步磨灭了。她加他，本来是想维系一种美好。结果呢？

项玉不后悔重新加了他，更不后悔删了她。关键，这也不是后悔的事。

项玉，你说她在乎吧，她不止一次地拉黑过他。也可能，正是因为在乎吧，才会拉黑。

你说她不在乎吧，打内心里，她着实有过把他当朋友的感觉，是真正的朋友。结果，他们还是——更像酒肉朋友的关系。

删了他之后，项玉突然有一种感觉，夏添可能从来没把她当成过真正的朋友。她甚至怀疑，像他这种自私的人，会有真正的朋友吗？

项玉真觉得他自私。她还有点疑惑。她想：“你说他自私吧，他当初可是帮学妹搬过行李，他表现得也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你说他不自私吧，他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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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出这样的事呢，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其实没变。他当初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有时候，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夏添表现出来的确实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感觉，至少给了项玉这样的感觉，包括对待“朋友”。项玉在他的好友里，他就找她聊天；项玉删了他，一时之间，他只不过少了一个即时通信软件b上的聊天对象。项玉影响不了他的生活，他也左右不了项玉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又不是项玉能左右的。你想跟他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他却只想跟你聊聊sex。

“你加他，本身目的就不纯，还不兴人家跟你聊这个呀。”此时，万一有人这样说，项玉要不要把他和夏添归为同一物种？

关于sex，项玉心想了：“你说，你要是我男朋友，咱聊一聊，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聊，这倒也没什么。问题是，你不是啊。你还这么大张旗鼓。”

林安也是男人。他懂得尊重项玉。他也了解项玉。有些话题他不会涉及。他也不会越界。他对朋友是真心的；他对家庭是负责的。

项玉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更可爱。

项玉看错过夏添，但她没有看错林安。别看林安当初显得吊儿郎当的，甚至不像个好人，其实，他挺好的。

和夏添重新建立了联系，然后又把他拉黑了，这件事，项玉跟蒋依依说了，包括拉黑他的原因。项玉当初也跟曹池提起过他。

蒋依依说：“啊，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真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那年我拉黑他，嫌他说话没节制。没想到，他现在更过分。”

“在大学里，你喜欢他的时候，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吧。”

“没想到。那时候，他表现得还是挺文明的呀。我也不记得他有过分的行为举止。”

“也有可能，是你没留意到。”

项玉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在ktv里，他四仰八叉地斜躺着，且把衣角撩起来，来回抚摸自己的肚子。

“咋啦，你肚子疼啊？”项玉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没有。我怎么可能肚子疼呢。”

那时候项玉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她觉得有事了。她心想了：“这也算是公众场合吧。在公众场合公然地撩衣角，你放肆。”

你放肆！

接下来，蒋依依还说了一句：“我在大学的时候其实听说过他。我记得跟你说过吧。他算是他们系的风云人物。我老乡跟他就是一个系的。”

“好像说过。”项玉说。

“但我没听说过他口碑不好。”蒋依依说。

“也有可能，他是装的吧，只不过现在不想装了。别看我现在这么说他，打内心里，还是讨厌不起来。恶心归恶心。”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当初的美好感觉也不是假的。”

“是呀，有过的美好感觉还是挺美好的。我曾经想过：‘我喜欢过他，他有没有可能喜欢过我？’我当时觉得好像没有。这次，他算是间接地给了我一个更加明朗的答案。他应该就是没有喜欢过我。当初没有，现在更没有。他现在要是真正喜欢我，他能不在乎我的感受？能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下，继续放肆下去？他好像也不怕我真把他拉黑。”

“他更喜欢他自己吧，也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是这样。”

项玉拉黑他，眼不见心不烦了；见不着了，很偶尔的一次，还是会想起。只不过，那更是他大学时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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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自己走，我有点不放心啊。”

“我谢谢你啊。你送我，我还不放心呢。”

“请你不要用自己放荡的生活方式来评判我好吗！我即使有趣，也不会对你们这样的人有趣啊。”

“哈哈，我突然觉得你有意思了，尽管你一直在怼我。你怼我，我不生气，我反倒觉得，你这是没把我当外人啊。”

从饭店里走出来后，夏添还邀请项玉去他酒店的房间里坐一坐。

“你是贱的吧。”项玉心里是这么想的。她嘴里说的是：“既然不能好好地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走了，你好自为之。”项玉说。

“我送送你。”

“不用。”

“不去，不方便。”项玉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况，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