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些流民对他们并不排斥，明心大师又是长者仁善的相貌，交道打得多了，三人已能粗略通晓当地的语言，由此也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概况状况。等三人再次离开小城之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既然对这个世界了有了大概的了解，三人再次动身，已非漫无目的。后来的时间，三人来到了一座有城主管理的城市，在那里安顿下来。对待异族，那座城市管理的方式和黎明之城大同小异，也是采取以所藏典籍或是珍宝，激励异族为其做事。

“这条小鱼才多少肉？够咱们好好吃上一顿么？道爷昨天逮到那只野兽，可比你这条鱼要大多了。”

明心把鱼抛在岸边，捡起木棍，照着鱼头一棒子打晕，娴熟的蹲在河边，开始扒皮去鳞，开膛破肚。他动作极为流畅，显然像这样这杀生破戒，亲力亲为的次数已经非常之多。

白骨老道站在河畔，斜睨明心。

以那巨人的强健凶悍，都没逃得出来，她若是回去寻找，无疑于送死。三人就此漫无目的前行，直到一处荒废的小城，这才暂时安身。那小城早在几十年前就已荒废，如今并没有城主管辖，只有一些零散的流民居住。

等到火堆升起，鱼已烤熟，明心大师把鱼分为三份，鱼尾给白骨，鱼头留给自己，把肉最多的鱼身部分，给殷红衣送了过去。

殷红衣仍是呆呆出神，她现在身形纤瘦，比起初入秘境之时，整整瘦了一圈，面容也清减许多。

一个月前，三人听城中的其它异族提及南部的某座城市，在维修能够遨游星际的飞船，决定动身前去查看。三人此行各有目的，殷红衣是为了寻找师傅和柳守则的下落，明心和白骨，却是各有所收获，想要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殷红衣望向明心，片刻之后才从茫然中回神，轻声道了声谢，接过鱼肉浅尝数口。鱼肉既无佐料，实在没什么味道。吃了几口，殷红衣便没了胃口，把鱼肉搁在一旁。

自那日她被白骨一脚踹下悬崖后，三人顺着河流而下，等到上岸之时，已在下游。殷红衣数次要回去寻找遗失的金环，都被明心大师劝住。

三人在协助城市抵御了魔潮之后，便启程离开了那座城池。

“明心大师，你说，咱们到那个正在维修飞船的城市，会找到师傅他们么？”殷红衣这个问题并非第一次问，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明心毫不厌烦

“唉，殷仙子，吃点东西吧。前途渺茫，你若不吃东西，何来力气赶路？”

明心默默估算片刻，才答道：“按照地图所显，咱们还有多半的路程，若前方路途没有太大的变化，还需半月有余。”

殷红衣三口两口吃完鱼肉，在河边洗净双手，起身道：“那咱们还等什么，既然还这么远，咱们还不抓紧赶路！”

明心微微愕然，随即道：“好吧，咱们走。”其实按照他们的计划，是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白骨老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面带冷笑，隐含戾气。这半年来三人在城中度日，各有要事忙碌，平素相互的交道其实不多。但这几天的路程赶下来，殷红衣对他视若无睹，现在想走就走，完全不顾他的意见，白骨本来也不是什么胸襟宽阔的正道人士，心中有怒气，自然不会顺着她的意思。

明心见白骨神态，知道他心中不爽，面露苦笑，低声道：“阿弥陀佛，白骨道友，殷红衣性情直爽，你我也算是他的前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再者白骨道友在此间待殷仙子不薄，它日再见妙玉真人和柳道友时，老衲自当如实相告。如此一来，或可化解你和柳道友往昔的恩怨。”

当初白骨老道把殷红衣踹下悬崖，让她无法回去寻找金环。也算是当机立断，避免殷红衣白白丢掉性命。另外像是刚才那般，说是要索殷红衣的食物，实则是逼她进食，诸如此类看似恶意，但实则善果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几次。

殷红衣懵懂不知，明心大师人老成精，自然看得分明。白骨种种行为，其实是源于对柳守则的惧意，打心底不愿再和柳守则继续结怨，存了离开此境，和他化解恩怨的心思。

白骨老道被他点破心思，也不羞恼，“哼”了声道：“道爷有时候，真想一掌把她给毙了。真不明白，柳守则那么阴险狡诈，心机深沉的性格，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笨肆意的丫头。”

白骨在柳守则的手下吃过大亏，每每都是险些丧命，在他心中，柳守则自然是阴险狡诈，精于算计之辈。

明心大师呵呵一笑，不去接他的话柄，而是伸手请道：“白骨道友，咱们走吧。”

他一个大和尚，男欢女爱的狗血之事，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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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说，更不会费心深思。

于他而言，有那时间，不如念经诵佛，来的更加快活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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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次的魔潮迸发算起，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柳守则和妙玉离开了那座被摧毁的城市，一路北上。他们行走了四百多里路，才算彻底脱离了正在被黑暗转换的土地，开始陆续遇到一些零散的流民。

这些人拖家带口，随身携带着大堆的行囊，脸上的不见多少恐慌，反而多是疲惫过后的麻木神色。他们有的是从霍尔家族的城中逃出，有的则是各个聚集地的流民，都是唯恐距离新转化的黑暗地带太近，纷纷向北迁徙。

北部地区，曾经属于克斯里帝国的内陆地区，也是克斯里人集中地。这里距离其它种族或是强大的生物很远，自古以来，这里很少发生过重大的战事。早些日子的魔潮并未侵袭到这里，所以这里的道路相对完好，大多是平坦的大道。

二人终于不再需要跋山涉水，顺着坍塌大道一路前行，向每一波遇到的克斯里人打探消息。这些人之中，的确有不少来自霍尔家族的城市。但是这些普通的百姓，对半年之前发生的往事所知极为有限。他们无非能够记得的，半年多前的某一日，有过一颗巨人的头颅，被挂在城墙展示。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俘虏，以及金环最终落在谁的手中，他们也并不清楚。

柳守则和妙玉问询了数波流民，虽然没打探到殷红衣的下落，但也得到了一些其它的信息。

顺着这条道路一直向北，三百里外会有两个岔道，通向不同的城市。左侧的岔道，通往混沌要塞，现在占据混沌要塞的是巴克达人。巴克达人的相貌身材和克斯里人相仿，主要的区别是皮肤颜色偏暗，脸颊上天生有淡绿色的纹路。

巴克达人在皇权统治的时代，一直处于社会的底层。这并并非是因为他们皮肤的颜色，以及容貌上轻微的差异，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的额头，没有与生俱来的晶体。

在这片大地没有汲取一切能量之前，克斯里人的晶体，既是他们的科技，也是个体的力量，克斯里这个族群之所以能够统治和驾驭其他种族，在这颗星球建立强大的帝国，一切都是源自额头晶体所带来的天生优势。

所以在克斯里星球漫长的历史中，巴克达人曾经是克斯里人的奴隶，仆从，农民等身份，在克斯里星球拒绝星际联盟前，巴克达人始终处于社会的底层。

而右侧岔道，通往无光之城，既是段素娇前往的地方。时隔几个月，也不知道那里的飞船，是否已经修理成功，段素娇是否如愿离开了这颗星球。

柳守则和妙玉略微商议，计划先后查探两座城池。根据流民所说，城破之后，霍尔家族有不少士兵逃向了北方，他们能够投奔的方向，不是混沌要塞，就是无光之城。二人必须找到这些士兵，才能更加清楚的了解半年之前，殷红衣他们的具体下落。

复仇，最困难的未必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而是探寻真相的过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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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衣瞟了白骨一眼，自从那日被白骨踹下悬崖，她简直恨透了这个人，是以一路上也再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若是明心讨要这鱼，她既然没有胃口，自然也就让了，但白骨索要，她偏偏不给。

殷红衣不去搭理白骨，而是拿起鱼肉，狠狠咬上几口，支吾着说道：“明心大师，咱们走了接近十天，还有多久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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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宽慰道：“殷仙子宽心，那里必定聚集了众多异族，我想，应该能够得到他们的消息。”

“阿弥陀佛……瞧，这么大一条鱼，如此看来，还是老衲的大光明手更加厉害些。”明心大师双手紧握一条尺许长的河鱼，欢天喜地的自水中跃出。

殷红衣仍是很忧虑，问道：“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也无人认得他们，你怎会如此确定。”

明心呆了一呆，他本就是敷衍宽慰，这世界如此浩瀚广大，他又怎敢断言，一定就会有他们的消息。

“嘿，以柳守则那种锋芒毕露，惹是生非的性格，不管在哪，都会名扬四海，殷红衣，你就放宽心吧。还有，你这鱼还吃不，道爷可还没吃饱。”白骨接口道。

“白骨道友，今日虽然是老衲负责膳食，但你就干看着么？劳烦生堆火吧，等殷仙子去弄，怕是天都黑了。”

殷红衣双手抱膝，正望着流水出神，浑然未知明心的揶揄。对她而言，吃不吃，吃什么，和她好像全没关系一般。白骨自知指挥谁也不动她，哼了声，自去寻找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