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之把啤酒倒上，琥珀色的啤酒吐着气泡，夕阳从远山头顶漏出一点红光，折射在扎啤杯里，烤肉渗着油，晒太阳了出汗一样，烤茄子的蒜香十分浓郁，大家举起杯子碰杯，张悦说很高兴认识大家，将酒一饮二尽，卜算之喝了一口，“这北方的啤酒略苦，我们那有种甘蔗酿的啤酒，度数挺高，但是带着微酸的回甘，有机会去我们那带你们尝。”

“湖南的梅子酒、桂花酿也不错，啤酒我倒喜欢德国黑啤，和烤肉一起吃可以吃出巧克力的味道。”王恒拨弄着他自来卷的头发，他刚从手机里的故事中走出来，啤酒还没来得及喝。

王恒说：“肌肤流霞，足若纤笋，笑靥如泉，顾盼生风，浩岳兄好福气。”

“我都觉得我自己是朵花了，早就听说你们宿舍卧虎藏龙，真是不群的很。”

那天张悦提了两大包吃的进到宿舍，鹅蛋般白净的脸上突然冒出两个小酒窝，明静小溪里的涡流那样，卜算之不习惯和女生打交道，还是生硬地挥挥手，端详下女孩的脸，嘴里蹦出：“紫微星下凡，米脂的姑娘果然不一般，还没来过就知道兄弟我喜欢吃驴板肠。”

地姥爷私自划走了，给外甥少留了，三爷不高兴，姥爷答应把地划回来，抱歉了很久，又聊了足足半个钟头，才脖子一歪睡过去了，呼吸均匀，第二天醒来后蹬上鞋就往地里走，把分界的桩子拔了，匀过去一些地，大家都看得出奇，姥爷后来到去世都没有过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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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们湖南的土家族用白茅搭屋顶，编打鱼的篓子，高考结束后他用自己编的篓在湘水支流里抓了很多小鱼、黄鳝，白茅在他们那还有奇特的功效，一些人得了没来由的怪病，郎中看不好的，就请一些风水先生来看，许多病说是地府的已故故人因为对活人的一些不满纠缠所致，风水先生就采了白茅，把茎用刀剁成指头长的长段，泡在乘水的大碗里，让病人一饮而下，不一会病人就会喃喃自语般地说起话来，那就是在地府里遇见了判官曹吏，引到故人那里去说话，把该说的说通了，事情了结了，闭了嘴睡一觉醒来便彻底好痊了。

张皓岳说要是任有常在就好了，他又会讲述高中时是如何扣篮的，如何把学校校队压制住，在比赛中让全校女生都疯狂的表演，讲他们从前是怎么爬山下河的冒险，他从前可真是个无拘无束的野娃娃，现在平时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文绉绉的跟位诗人一样，可打球时却完全变了个人，大家都认为他是财经学院，不，整个学校最特殊的球员，因为他灵活，对他高大的身高而言，像一头会跳探戈的尼罗鳄，可前几天突然说回临潼了，课也不上了，会不会和那次昏死有关。

王恒点头同意，不过他说：小时候亲眼见过姥爷那样治病，姥爷瘫在床上，镇上医院检查了一圈也没查出毛病，抬回来请乡上的吕先生过来看，吕先生先是在乘水的碗里画了个符样，又念下咒，不一会水里显出个人脸，大家朝里瞅都能看到，我太小认不出是谁，家里舅舅一眼便认出那是家里三爷，姥爷的哥哥，吕先生就剁了茅泡在碗里，拍了拍姥爷的肩膀，喊他去找三爷，撑开嘴，把茅节灌了下去，不一会姥爷就开腔了，说得模模糊糊，和梦话一样，唯一听懂的就是说三爷去世后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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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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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大惑不解，这指头长的茅节呑进喉咙从没听过，变戏法的吞剑倒是知道剑上有猫腻，张皓岳说湘西神乎的东西挺多，解放后破世旧，手艺人也不敢出来随意走动了，有的东西就不知是失传还是隐蔽起来不见天日了，现在得了病都往大医院送，医保普及很广，也许没有多少人愿意用老法子了。

张悦来科大是十月底，秋风萧瑟，几分薄凉，由于提前一周给张皓岳打电话报备过，宿舍几个人早早开始打扫盘丝洞一样混乱的房间，将桌子上的象棋、小袋的红茶、歪七扭八的茶杯和盖子和学生手册、复习手册整理到柜子里，打水壶也找回了塞子整齐放在桌子底下，床铺上乱挂的衣裤、内裤都叠放回箱子，张皓岳用洗洁精给地板搓了次背，瓷砖光亮如新，可以反出人影来，大家还和李立根学习着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准备随时迎接张悦的检阅。

张悦东西放下，拍拍张皓岳的肩膀，眼睛里有朝霞流丹，似火的热情，张皓岳融化了，心气儿化为一缕烟升腾起来，他拉起张悦的手，被张悦另一只手给划开了，眼睛向左右斜了一下，脸色一红，坐到凳子上把东西拿出来分给卜算之和王恒，卜算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收下，王恒看着手机吃起来。

一行人随后出去到河畔的“80烧烤院”吃些东西，河上白茅依依，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