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弟带着担忧和惊恐眼神交接了一下，收拾东西陆续上课去了。

任有常拿起手机，电已经不多了，他翻看录像，自己确是一晚未动一下，想必先前也曾有过短暂的症状，被某位舍友观察到了，小范围地传开，直到导员得知传言，才试探着和他谈话。那些盯梢的人，就无从知晓了。

“我很安静，也很危险，叫我的时候要充满敬意。”

“好了，你吓不死我，反正我还没活，我要回到身体里了，请你……”

经过一阵翻滚，任有常看见了微弱的光，快要回到阳域了，他滑出去惊起一群睡梦中的麻雀，自己正坐在操场旁的梧桐树上，他大喊“夜度史，你在哪？”背后传来的声音刺穿了他的脊背，他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我没事了，这件事情请大家保密，我会查清原由，你们正常上课，不要表现出异样。”

“我看不像，会不会是心脏骤停，又恢复了，从早上五点到现在，已经五小时了，学长的心脏罢工够久的。”

“先观察观察，别忙着报警。”

他打开宿舍里刘廓疆的笔记本电脑，用微信文件传输的对话框和手机端的刘廓疆联系，刘廓疆发来一句话，应证了昨晚发生的幻梦似的一切-----营销班的柳鬓乱跳楼死了。

“任学长，我看还是把你送医院吧。”刘廓疆怯生生地看着任有常。“我早上起来，发现你睡得很沉，一点动静没有，像块石头，推也不动，就用指头放在你鼻孔，一丝气也没有，再摸你腕上，也没有脉搏的跳动，扒开你眼皮，眼睛不转，最后把耳朵贴你胸口，吓得从床上落下来，你是断了气了。”

“是啊，我们轮流给你做心肺复苏，还是没有反应，奇怪的是你的头发一直在打转，像含羞草一样，又想到你昨天被人盯梢，要是贸然通知外界，怕我们几个也被牵连进来，我们就在这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看会不会有转机。”旁边的舍友说。

悲伤像连吃了两顿的方便面，熟悉而不好受，他有些恶心，胃感到痉挛，不能自己的情绪波动，虽然已经知道事实，而柳鬓乱还在那边等着自己，他清楚那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柳鬓乱还是不在了，一个人的消失，就如水澄澈在了水之中，找不到任何痕迹，记忆把生者和死者无力地联系，任何来自现实琐屑卷起的微弱的风，都足以把联系的风筝线扯断，将彼此投入遗忘的天空，而任有常，决定成为一根坚不可摧的风筝线，将生者和死者紧紧联系起来，似乎这也是命运要求他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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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小声议论。

任有常别过二人，从窗台上钻了出去，滑进那连接冥阳两域的通道里，似乎他找回了从母亲身体出来的感觉，那也是由死而生的通道，自己的生命之花翻滚过这曲折的通道，暴露在空气和阳光里，让先前粘土和白云的原子组合在一起变得可以感受自己，不用地震、不必风吹也能向前向后挪动，如果不是精神实体的操控，这神秘的生命体验将如何使人信服？

话还没说完，任有常就看着天花板，他能感受到床板的硬度和秋天渐渐爬上身子的凉，他喘了口气，空气带着男生宿舍特有的汗和脚混合起来的味道，然而这味道让他好像如临海鲜盛宴，他大口呼吸起来，让肺像喝了水的河豚，床边围着几个探上来的脑袋。

“你说他会不会是炸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