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想承认，那我就当你确实没有看到过吧。”姜妍很是贴心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立时换了个角度问道：“那么，叶秋灵有没有跟你提及过此番外门会议里关于神农试炼改革的讨论？”

“有。”乔古的喉咙空咽了一口，老实地回答道。

“你接了试炼任务，从外面回来学堂以后，便去了叶秋灵的洞府。”姜妍看着乔古，声音很平静地说道。

“是。”乔古不知道姜妍是什么意思，只能点头应答。

“拜见师尊。”乔古恭敬地行礼道。

乔古正想要说些什么，试图掩饰一下，但他只觉喉咙一阵干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那么，关于你拿回来的那一份情报，乔古，你有偷看到里面的内容吗？”姜妍深邃的眼睛里隐隐闪过幽光。

同一个问题，第二次被大能修者当面询问，这一次的乔古整个人都相当的淡定了，他用同样的说辞回答道：“弟子尝试过想要偷看，但是那情报放在令牌里，加了好几道密咒，弟子没办法在不破坏情报内容的前提下解开它们。”

“你的看法又是什么？”姜妍紧紧地盯着乔古。

乔古的心脏“噗通”一跳，这一次，他不再像是在叶秋灵的洞府里那般镇静了。

在姜妍的面前，乔古不知怎的，只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无所遁形。

虽然没有释放威压，但姜妍的眼神却似乎只带着一阵无形的压力，压得乔古的心头一阵沉重。

“你放心，安心地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便是。”姜妍的声音难得地放得轻柔了一些，似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堂堂大能去追问一个小小修士，本身就自带着一种影响对方的压力：“不管你的看法是什么，我都不会怪责于你的。

你好歹也是我的弟子，如今不止倩儿，就连翠花都对你这位师兄信任有加，我对你的看重，只会日益增加。所以，即便你觉着我的一些想法与你不同，我也不会强迫你改变，而是用合适的方式来让你接受。”

“是吗……乔古，我相信你说的话。”姜妍缓缓说道：“不过，我更知道，你一定有什么别的手段，已经得知到了那情报里的内容，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

“哼，她倒是想得美，抢弟子抢到我的头上来了！”姜妍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叶秋灵的身上，一点儿都没有怪罪乔古的意思，反倒是狠狠地夸赞了乔古一番：“乔古，你这一次做得好，非常正确。

说真的，你如果随随便便就被诱惑住了，另投别的大能来作师承，只怕新的师傅也没有他们口头上的那般看重你。

我却是跟他们不一样的，我对你的看重，是真真正正的爱才、惜才。若非如此，我是绝不会自打嘴巴，时隔一年的时间才回过头来啃吧啃吧回头草的。”

一个大能修者如此说道，这绝对是一份极诚恳的褒扬了，这可是一个大能的推心置腹——哪怕是乔古，此时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我说了，我会用合适的方式来让你接受我的想法的。”姜妍面露微笑，风姿绰约，自信地说道：“乔古，没有接受叶秋灵的招揽，想来，你也是不那么认同他们改革派的那种改革思路的吧。

那么，神农试炼是否需要以严苛残酷的方式来进行淘汰筛选，这一件事情我们先不谈，反正目前也没有讨论的价值了。我只问你，你莫非也赞同他们那一种牺牲求道精英的软弱改革吗？”

“我……”乔古再次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哑：“我不知道。但至少，不应该牺牲……”

“没错，不应该牺牲，所以才有了你们，所以才会有精英学子的存在。”姜妍突然正色道：“咱们不怕敞开来说，我们修道之人，虽然秉持本性，不作邪为恶，但最重要的底限，求道之心，却是绝不能动摇的。

神农学堂，招收学子，想要培育的是什么？应该是更多的求道之人，应该是越来越大的得道的希望，而并非其它。如果因为一时的软弱，反倒拖累了大家得道成仙的后腿，又何苦来劳累哉呢？

说白了，之所以会有一些大能修者，愿意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以及法器、宝贝等传承下来，也是为了给这朗朗修真界多产下一份成道的契机，以谢自己接受过的馈赠罢了。

得道的机会，是有限的，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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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们就应该将这些有限的资源投入给最优秀的修道胚子身上，这才能成就更多的大能，培育出更大的羽化飞升的契机。乔古，你觉得呢？”

乔古无言以对。

“不应该牺牲，是正确的。不过，乔古，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温和派的软弱改革，最终会带来更多的、更大的牺牲？”姜妍突然反问道。

乔古受到震动，姜妍的话与他的认知不相符，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不可能，这怎么会……”

“为何不会？”姜妍说道：“比如一个羊圈里罢，一共养着十头羊，也一共只有供养十头羊的牧草。

这些羊自然也会生下新的小羊，但总的来说，羊圈里维持驯养的羊的数目，就应该维持着十头羊的数量才对。生下了新的小羊，就应该留下最强壮的，带走相对衰弱的。

如今若是因为一时的仁慈，新生了十头小羊，就把这十头小羊也都留在羊圈里豢养着，最终的结果，只会变成这羊圈里的二十头羊都吃不饱。

这种软弱的改革，若是一直保持下去，最终羊圈里只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便是羊圈里变成三十头羊、四十头羊，然后大家都吃不饱，活活饿死。

第二种，则是这数十头羊之中，出现了凶狠暴戾的恶羊，在大家都饿死之前，先抢夺了别的羊的牧草，甚至，产生更恶性的举措——将其他的羊都杀了，让羊圈重新维持牧草充足供给的平衡。”

姜妍的话冷酷至极，乔古只听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不懂得如何反驳。

“如今羊群里何止十万、百万只羊，而且每一只羊都想要吃饱。但实际上，真正能长出羊毛来，换取得更多牧草的好羊，却只有寥寥数目。”姜妍再次给乔古透露更内幕的事宜：“

如今，学堂内部的保守派已经商量好了，大家愿意向改革派进行一定的妥协，但绝不能更易我们的原则，这可是影响我们道心的大事。

所以，原本属于内门学子的资源如今也愿意让渡一部分，但收入内门的标准却更加变狭窄了。而精英学子，就是进入内门学子的前置，你也可以理解为，以后只有精英学子会被收入内门。”

乔古突然意识到了姜妍跟自己说这些话的含义，他甚至想到了另外一个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所以，倩儿、甘白她们……”

“没错。她们是我的弟子，但想要进入内门，却也不能徇私，我只能以我的方式来帮助她们，培养她们，让她们展现出足以进入内门的潜力。”姜妍很明显知道乔古想要问什么：“

乔古，筑基期所夯筑的乃是道基，这一点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你是我的弟子，而且有着足够的潜力可以转入内门，所以我也不惮先告知于你了——成为内门弟子的硬性标准，就是在学堂修满学业、肄业以前，突破筑基，证明自己有成为大能修者的潜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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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于闲逸放松，差点儿不自觉地做了破坏，连忙提醒自己，收摄了一下心神：“叶秋灵她既然对你这般说了，想来，她也有询问你的态度，还有对你提出过拉拢之意吧？”

“没错。”乔古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沉声应答道：“叶师的问题，我回答了，我认为，去年我们这些新生经历的神农试炼，未免显得太残酷、严苛了些。不过，叶师让我不谋异道，怂恿我另投门路，我并没有应下。”

姜妍的语气很是笃定，确实，她是堂堂大能修士，本就该有这样的底气，自信自己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只是，乔古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叛逆的情绪，他原本并不想与姜妍就此问题产生直接的对抗，包括言语上的交锋。但此时的乔古，长吐了一口气，很是直率地坦诚说道：“叶师确

姜妍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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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有跟我言说此事，她还说，她是温和派，姜师您是改革派，你们之间向来水火不容，在这一件事情上也不例外。”

“呵呵，她说得没错，这确实像是叶秋灵的作风。”姜妍莞尔一笑，差点儿无意识地把乔古的心神摄住。好在乔古如今的灵识强度甚为坚韧，胸口处又有灵玉护身，这才顶住了来自大能情绪波动的精神干扰。

“你帮叶秋灵去了鹿邑城办事，还从野方城里拿回来了一份关乎学堂内部探子的重要情报，是吗？”姜妍继续问道。

“是。”乔古继续应答道：“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