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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无凭

  • 作者:胡笳十八剑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12-28 15:20:12
  • 字数:5524字

“不知道啊,早上前辈好像是说要和老秦去城外的无歇河············”

··············

三千里风尘,又见霸剑绣衣,多年来苦苦想要夺得令狐丘“秘技”的各方势力纷纷出动,不过却多是些有名无实的江湖渣滓,去的再多也不过一剑了之。

毕竟大部分名门正派此时已经为了和关外势力周旋而焦头烂额,再不济的那些小门小户也为了稳定西南匪患而抽不开身。

一个南方小县,少了一个打把式卖艺的中年汉子,可,江湖上却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说是消失了多年的北剑令狐宣,只身一人不知所为何事,不知所为何人,直直北上。

男子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前辈和秦兄弟,怎么还没回来?”

就在少女发呆的时候,院门被人推开。

一个长相带有几分柔美的温润公子进到院子里,手里提着的是刚打的一整只鹿,另一只手提着牛筋硬弓,温润似玉却又猛烈如钢,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冰天雪地里,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水静静的流淌着,冰冷的天地里只有一老一少,英武刚毅的少年一身云锦红袍在雪地里舞着宝刀,就像是白纸上的一滴朱墨,少年的刀势破开西风,无数雪花在他身旁攒动,红袍下摆随之猎猎作响,老者像是名道士,在观看少年舞刀的同时不断捋着下巴上的虬髯,不时发出肯定的赞许声。

男子那花瓣一样的嘴巴微微上扬,“诺,今天刚打的,天太冷了,给你烤肉吃。”

女孩靠近男子,一双鹅蛋一样光滑的手,似乎想要握住些什么,却又犹豫了,男子仿佛是觉察到了,将长弓和鹿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拽下披风,将女孩包裹住,女孩的脸更红了,两人一起走进屋子。

随着少年一声怒吼,他的最后一刀也已经落下,无数刀影下,地面绽开十几道裂缝,少年收了刀,对着老者喊道:“爷爷,您看我这刀法,成了吧?”

老者嘿嘿一笑,“小兔崽子,进步倒也不少,不过离大成还早着呢!”

少年走了过去,“那要练成什么样子,才算成了?”

女孩一见他顿时喜笑颜开,高兴的从台阶上一下子跳起来,“你怎么才回来啊?”

“爷爷?”

“烈儿,一年多了,我也教了你不少,你如今也算是勉强能出师了,今日,我还要传你最后一物。”

秦烈听出左知临话里的离别之意,他还想说话,却被左知临抬手打断,“烈儿,我这把年纪还能再见到你,又和你相处这么些日子,我已心满意足,我师父当年传我一套枪法,我苦心钻研半生,加以改良,今日传给你,一是咱爷俩缘分,二,也是了却我一个心愿,你仔细看好。”

秦烈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左知临话里的意思,是准备离他而去,他自是舍不得,孤身一人下江南,他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若再离去,这好大的江南,便只剩他一人了。

左知临拔出插在一旁雪地上的一杆长枪,枪身很长,秦烈一眼就看出,一丈六寸!这样的长枪只有在战场上才会用到,看此枪,通体漆黑,篆刻龙纹,枪头足有一尺多长,虎头乌金制式,万点寒芒欲出,看样子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分量。

左知临持枪在手,立于无歇河岸,西风紧催玉树,飞雪密织银花。

“这套枪,共二十六势,前二十二枪,乃师门所授,凭此二十二枪三十岁前独步疆场,我得此枪法后,钻研半生,又悟出四势,凭此四势,败去高手无数!我今天再用一次,你要仔细记住,若能悟得两三分,此后疆场之上凡使枪戟矛戈镗槊棍叉者都难以胜你,要是能领悟到六七分,就算是遇上呼延崇洲和归海云辉这般使戟用枪的大家,百招以内也可抵挡,你要牢牢记住!”

“嗯!”秦烈退后几步,眼珠死死盯住左知临。

“记住!二十六枪的精妙在于蓄万川归海之势,于枪身一线之间!”

左知临扎下马步,搬!扣!扎!仅仅三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的虎虎生风,“此三式,为用枪之根本!”

左知临身形晃动以腰带力,步伐移动极快极灵,却又无比沉稳,枪身舞动时而似鹏飞北海卷起风雪无数,时而如雏鸡啄米杂而有序,“崩!格!磕!滑!劈!横!抽!拦!此为八大招!”

秦烈看得目不转睛,简简单单的枪法,秦烈自知是使枪的门外汉,可也能做得出来,只是这平淡无奇的招式由左知临使出,配合手眼身步,精气神力,居然没有一丝破绽,秦烈自是不可能做得到。

“枪为贼,窃尽古今名将首!刚且直,不为王侯低我头!”,左知临一枪劈向地面,力量之大把秦烈吓了一跳,把无歇河震得停了一瞬,枪身又起,无数雪花如蛇一般自枪尖盘旋,蔓延至枪身,长杆一抖,雪花四散。

前二十二枪已然舞罢,秦烈自认已记下来八九分,俱是些需要长年累月磨炼的招数,偶有几招也实在巧妙。

秦烈见这二十二枪虽是精妙无比,却无不懂之处,终于到了最后四枪。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左知临的枪势不再带着那似乎吞天蚀日的杀意,反而柔情似水,“二十三枪·······无凭····”

左知临一枪缓缓刺出,随后枪身横扫,只是速度太慢了,秦烈先是疑惑,而后施展手段仔细观瞧,不由得大惊失色:看似缓慢无力的招式,实则枪意却如有意识的水一样,裹挟着周围落下的雪花随其游走,这般功力,恐怕世上再无第二人了·······

秦烈一听这话,眼中不禁流露出无限伤感,摇了摇头,“没有,信上只说她暂时无事,我再问下去,启玉也只说一言难尽,只能是帮我想办法能快点回京····”

秦烈说完,满脸遗憾的准备回城,走了几步,却发现左知临站在原地,似乎不打算回去。

“哈哈,你小子,只知道用我教你的运气法门汇聚真气,却没领悟到你秦家刀法招式的绝妙之处,不过····这也急不得,慢慢来吧,早晚一天,你能明白。”

少年抬头,伸出手掌接住飘散的雪花,“不知道令狐丘前辈怎么样了,当初只说半年就回来,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

两日之后,令狐丘辞别众人,只身北上,至于令狐瞳,这丫头不知是不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留下来,说是要一边照顾秦烈一边和左知临学本事·······················

“京城那边,不是给你写信了吗?”

“一月以前的信,只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还好爷爷和祖母都没事,只是老杨背了这么大一个锅还被····还有萧元承,他在前辈手上跌这么一跟头,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

左知临轻叹一声,“唉人呐,一生成败,都是脾性使然,就算到了他这般境界也是逃不开,放心吧,以他的修为普天之下能伤到他的算上老夫也不过寥寥几人··········对了,你那个小妮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一年后,又是一个西风瑟瑟的深冬·············

一个妙龄少女正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呆呆的看着零零散散飘散的雪花,外面鲜艳的狐狸毛边短袄搭上玉兰色的百褶裙衬着她那使人无比嫉妒的年轻的微微泛着红晕的脸庞,任谁看上一眼都要生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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