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程雅从来没有说过别的导演坏话，她却将仇恨范围无限扩大。

程雅呵呵一笑：“你最好把我们的对话录音，让大家都听一听，是谁在混淆是非，是谁在吐槽谁。”

“谢谢小林总。”

“多年的交情了，客气什么。”

“嗯嗯。”林叶点头：“我们都全力支持你。”

她以为大家心里都知道，程雅对十年前那部科幻电影的导演有不满。

“程雅，当年你那部电影是科幻，可巧，墨仪姐这部剧也是科幻，以你的经验，有没有什么防止剧作扑街的经验，给墨仪姐讲一讲，好让她提前把该避开的雷避开？”

程雅明知龚捷菲话中有话，但还是很认真地对柳墨仪说：“找一个认真拍戏的好导演，并且认真把故事讲好。”

林叶立即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很积极地说：“我来帮忙录音吧。”

“我有把锅全扣在导演头上吗？”

“那就是部分扣上咯？如果圈子里知道你到处吐槽导演，导演圈会怎么想？”龚捷菲立即偷换概念，抓住程雅的话柄，将仇恨值拉到了整个导演圈层。

龚捷菲：“……”

柳墨仪也替程雅说话：“程雅的意思是找一个好导演，我觉得这话没差啊，导演有很多，对艺术的理解也不一样，而且每位导演擅长不同的题材，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觉得要找一个适合我故事的导演，这建议很中肯。”

程雅补充道：“如果强行拉一个拍偶像剧的导演来拍科幻，拍砸了，这并不能说明导演水平不行，只能说明风格不匹配。”

龚捷菲立即从程雅的这句话中抓到了小尾巴：“看来程雅认为，你当年扑街是导演的锅了？没有其他的原因了吗？”

“请允许我保持独立思考和客观决策的空间，不要再用你那些带有明显倾向性的话来影响我左右我，好吗？”

龚捷菲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这么说，友尽了？”

柳墨仪用一种略带着几丝悲悯的眼神看着龚捷菲，然后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没有回答她的话。

……

“墨仪、小林总，还有我们最尊贵的程女士，都在啊，我来迟了哈哈，让你们久等了。”

一句热情的招呼声，在离程雅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响起，音量不太大，保持着公共场所的说话礼仪，并且有意没有喊出任何人的全名。

非常谨慎且热情的一句招呼。

刘适康终于来了。

柳墨仪坐着没动，抬头微笑着看向自家老刘，林叶则站起来和刘适康握手，互相拍肩寒暄两句，然后很正式地，将刘适康介绍给了程雅。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啊，这么多年我们都非常仰慕您，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刘适康笑得满面春风。

程雅也是第一次见刘适康，和她想像中的差不多，一个敦厚有福相的中年人，笑起来常眯着眼，满脸和气。

“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家墨仪找的这个地方很不错啊，清静，脱俗，唯一的缺憾是没有包间~，有些话说起来可能不方便。”此前柳墨仪发信息告诉老刘，他们在楼上，没有包间。

“我看介绍说，这是一个仿古建筑，听说是在古代遗址上原样修建起来的，现在这样的格局很宽敞，从每一扇窗望出去都是不同的风景，如果全都隔成一个一个的小间，反而局促了。”柳墨仪微笑道。

“嗯嗯，是的，我家墨仪说得对，这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登高楼凭栏远望，江流奔涌，逝者如斯啊。”老刘文绉绉地说了两句，然后又低声道：“那我们说话声音小点，别吵到远处的其他两桌客人。”

“就只有你声音最大~”柳墨仪调侃着自家老刘。

“哈哈是么？那我说话声音小点~。”刘适康笑着，在柳墨仪身边坐下。

几人又寒暄了两句，在这期间，刘适康始终没有搭理龚捷菲，就仿佛她是空气。

寒暄过后，待正式进入话题了，刘适康忽然收起了笑容，握住柳墨仪的手，然后隔着柳墨仪看向了龚捷菲，开门见山地说：“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正好今天当面问问你。”

“哦？什么事呢？刘哥~。”龚捷菲一声刘哥叫得很甜。

听到这一声软绵绵的“刘gei~~~”刘适康更是沉下了脸：“你和我家墨仪是朋友，对不对？”

“对呀，我们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给我介绍了一个名叫方樱樱的女演员，并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她？”

“我不否认你这两年对我的热心帮助，我也很感谢你，但是，我家老刘教过我，在做任何决策的时候，绝对不能偏听偏信任何带有立场和偏见的建议。

“我们既是朋友，但我也是编剧，并代表着投资人。

“是啊，我觉得除了你，没人觉得程雅是在吐槽整个导演圈，胡乱给人安上罪名这就太不地道了，这些话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柳墨仪彻底站在了程雅这边。

龚捷菲脸上挂不住了，忽然用委屈到快要流出眼泪的表情看着柳墨仪：“以前我给你提过很多建议，你也都觉得非常好，但今天程雅来了之后，你就觉得她什么都是对的，我说什么都不对了？我们两三年的交情，就这么塑料的么？比不过程雅几句话？”

面对龚捷菲的白眼，柳墨仪选择忽略，继续说：“《星海孤辑》的原作者名叫陈正风，也是他建议我，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最好能自己拉投资，自己改剧本，自己找导演，自己选角色，我觉得他的建议很好，正好我家老刘也很支持我，这两年就慢慢开始筹备了。”

柳墨仪轻叹了一声：“可是你今天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真的很奇怪啊，太明显了，甚至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和程雅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而且这话你真不该当着程雅的面说，无论有什么，做人应该在面子上过得去，你可以私下找我再聊，我也可以和你慢慢沟通，但你现在这样，让我非常难堪和尴尬啊。

“我已经在很尽力的引开话题，可你总是能扯回来，并且不断攻击程雅，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

程雅三人有说有笑，把龚捷菲晾在一边。

她感到无趣，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同时又不死心，于是再次挑起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