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们新老村长，我俩意见等于零？石必定说。

哎呦，石叔、彭叔，事情已经很明显，合同已签，王叔和杨济科已经是乙方，签字印手印符合法律程序，更改不了，承包三年，三年期满再定合同，到时两位也可以承包。王村鱼塘是王村的，大家都可以凭实力承包。虽然杨济科是外乡人，但他也是王村王明来的女婿。女婿就是半点子，完全可以承包。王培杰一番话，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望着一只只大木桶，翻江倒海，那些小鱼儿游散开来。经过半个小时，终于把鱼苗倒入水塘。

事情差不多了，现在只等待鱼儿长大。

停在水塘边的三轮车，王明来，王荷花，杨济科等，他们把成千上万的小鱼苗从车上卸下来，很吃力地抬到水塘码头上。

少数服从多少，地方服从中央。十人选票已投右，有八位，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这不是不符合民主吗？王培杰说。

谁同意了？彭天明眼睛睁得圆溜溜地。

我也不同意，你一个外乡人乘什么威风？这是王村鱼塘，岂让你外乡人承包，大家说是不是？石必定把手举得高高的，表示强烈反对。

王明来挺起腰板，走近彭天明、石必定两个身边。

村长同意了，八个队长已经有六个同意了，你两人是什么意思啊？人家都放下一万鱼苗你看着办？王仁甫气愤地说。

老村长，我和石必定的意思是大家一致同意，合同才算数。彭天明平静地说。

天明，必定两位老弟，合同也签了，刚刚村长也说得也清楚，我带着女婿先承包三年，满期你们俩也可以承包，这是板上钉钉了，生根落地改不了。王明来说得有条有理。

明来哥，你说的不算账，村长才有发言权。彭天明瞥了一眼王明来。

彭天明比王明来小几岁，而石必定与王明来同年不同月，以前也是小学同学。那时，农村生活贫穷，小学没有毕业都参加生产队劳动。小时候光屁股长大，也是顽皮蛋。石必定兄弟六个，家里贫穷，母亲身体不太好，父亲个头小，老受人家欺负，等儿子都成人了，六个儿子都困在家，讨媳妇成了石家头等大事。父母愁眉不展，母亲急成了病，没钱上医院躺在床上半个月，打摆子(医学上称为“疟疾”)。有一天，母亲高烧尽说胡话，夜里兄弟们商量决定送人民公社医院。母亲担心用钱，吃农药抢救无效归了西天。石必定是最后幼子，他娘死时还是穿开裆裤。

王仁甫望着他俩不作声走过来，剑眉竖起。

小臭崽子，你说向外拐，老子揍死你！石必定气愤地举起拳头，但拳头没有落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此时此刻，石思雨把嘴对着父亲的耳朵说了一句话，石必定脸上露出了极为假笑。

这样吧！明来，你们承包吧？我不说了，记得年底每家每户五市大鱼，我不吃鲢鱼，吃大鲤鱼。石必定轻轻地王明来肩膀爬上了岸。彭天明站不住脚了，他苦笑了几下也呵护着。

我喜欢吃鲫鱼，年底煮鲫鱼豆腐汤呢！彭天明说后也背着手走出了人群。

大家都散了吧！年底都等着吃鱼喽！王仁甫大手一挥。王培杰走近杨济科身边。

杨师傅，论年纪你比我大，王荷花和我又是同学，小时候我一真把她当做妹子看待，所以我称你为杨妹夫行不行？王培杰开玩笑的说。

好，杨妹夫就杨妹夫，不过我可要叫王村长。杨济科观言察色把他给逗乐了。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王明来的家共进晚餐。盛娇英也没有闲着，院子里猪栏内还修着两头大肥猪。

明来，明来快过来。盛娇英这么一喊，屋内的王明来知道有事，杨济科瘸腿也走出了。

啥事？大呼小叫的！王明来走近猪栏边，望着栏内，一只肥猪趴在栏边喘着气。

你看，那只喘着气，也不进食。盛娇英指着那只大肥猪说。

哟！不好，肯定是生病了，它趴在栏边在发烧。杨济科马上下了这个结论，王荷花也赶紧走近他们。

你在说啥？大的一只你怎么知道在发烧？

我也是最近在书店买了科普知识书。猪趴在地上，那是猪发烧的现象，喘粗气说明卜猪烧得高。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那怎么办？盛娇英着急地问。

这也不是太问题，明天我去请兽医。我家对面就是县兽医站，站内有一个经验丰富何兽医，他是学校毕业分配到县兽医站的。你们就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办。杨济科说。

这栏里的猪等明年三月再出栏，卖个好价线。王明来说。

他们听杨济科这么一说，吃了定心丸。回到屋内，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此时，石思雨从人群钻出来，他望着狼狈父亲，走近他。

别丢人了，爹，这鱼塘已经决定了。你在这里说有啥用？

王明来的娘和石必定的娘，还是远房亲戚，以姊妹之称。王石两家关系还好，石必定的儿子石思雨又与王明来三女儿王芙蓉是同学。他俩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初中。青春懵懂之期，两个人偷吃了人生“禁果”。王芙蓉怀上了，她四十天后开始出怀，她把这事单独告诉了石思雨。当时，石思雨听到好害怕，这可是贻笑大方的家风丑事。一天，石思雨带上王芙蓉去王村三岔路口边的医务所，医生是石思雨的表姑，开了七天奎宁片，交代一天次。结果王芙蓉担心事情败露，上不了课，又怕同学耻笑，结果两天把七天的药片服下，药剂超量归西了。王村闹了好一段时间，王明来大女儿王春花，二女儿王荷花，同父亲赶上石家门拼命。从此王石两家势不两立。

今天，王明来和二女婿杨济科请上卖鱼苗老板用三轮车送货上门。所以，王村鱼塘边人山人海，农村人很少看过夜这么多鱼苗下塘，大家一窝蜂赶来观看。

初秋，寒风瑟瑟。王村水塘边，有十几人在观望着。王培杰村长，王仁甫老村长以及七八位队长都是观望。

鱼苗一万条，排山倒海放了，可是就在杨济科抬起头来欣慰地擦拭额上微汗，彭天明、石必定就双双来说三道四。

王仁甫也没有闲着。这王村鱼塘承包一事，他就知道有人会有意见。现在已成定局，所以第一届王村鱼塘承包责任制就是王明来老汉和瘸子杨济科。

彭叔，石叔，我们有话请讲当面，上个礼物王村新老村长，八位队长都在场，两叔你们也在。当时会议室没见两叔反对，现在来，生米煮成熟饭了，因此望两叔谅解！杨济科真是巧舌如簧，把彭天明、石必定说得哑口无言。

不能放，不能放！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水塘边炸开了。只见一位五十左右的男人急匆匆边跑边喊叫。原来是彭天明和石必定他们风风火火赶来了。

彭叔，石叔，你们不是开会协商过了吗？怎么又出尔反尔呢？杨济科走近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