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东家，您是故意这样的？”

孙秀秀揉着面团，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由于这一次，耗费的精力太多了些，靖水楼的一众人等，又好生休养了一段日子，这才重新开了门。

那些周边原本打算看热闹的，怎么也没想到，这都连续这么多天没开业，居然还能引来这么多的人。

无奈地扬了扬手里的单子，宋璟便也在心里头暗暗记下了。

想要留住食客，不使些什么手段，哪里能行。

宋府的寿宴，怎么也算是揽扩了绝大部分，在京城中，有点名气的世家。

但凡去过的，哪个不想再重新尝尝。

近日客人数量越发增多，虽说有几道菜制作步骤格外复杂，可自从多雇了些麻利的人手来之后，顶多便是多耗些时间。

靖水楼最奇妙的一处地方便是，能够轻易激发大家的收集欲。

吃过冷菜的，自然想品品热菜。品过甜点的，也想饮饮喝的。

可东家却说，能轻易得到的，便永远不是最好的，弄起了什么饥饿营销。

听着似乎有那么些道理，可孙秀秀总觉着，还有些什么别的缘故。

虞锦扇倚在墙边，拾起了一块切成薄片的黄瓜丢进嘴里:“你难道就不觉得，每日进账的银子，越来越稳固了么？”

而虞锦扇之所以能成为大厨，除却烹饪技术一流之外，脑海里自然也是存着不少食物的菜谱。

酒楼生意轻易能做起来，轻易也能倒下去，其难度，便在这里。

虞锦扇对自己研究出来的菜肴，更是充满自信的自然也无需整出些什么劳子的饥饿营销。

完全是因为，自己懒罢了。

靖水楼内所有招牌菜，每月都是有限量的份额。因为尝着其他人，甚至是从自己手里头教出来的孙秀秀手中，都有些许出路。

无法，她只能自己上手准备。

虽说东西和材料，都有人提前为她准备好，可若是每天都要感受和在宋府一样的工作量，简直要了虞锦扇的老命。

为了偷懒，哦不，也算是为了酒楼考虑，这才弄出了按季度安排菜系，每一道还弄出限量的规定来。

若是放在那些个没有水平的酒楼身上，指不定还得被吐槽成什么模样。

而偏偏是在靖水楼这，大家都乐意接受这样看着稀里古怪的要求。

除此之外，之前在宋府的别样菜系名字，也在京城中重新掀起了一波热潮。

这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迎合顾客。眼下人人都觉着，打开菜单时，能见着一堆赏心悦目的菜名，还没下口，就已经满意至极了。

随着靖水楼的风靡，也成为了众多王公贵族争相邀请的酒楼，生意可谓是红火旺盛。

“你是说，皇上要求你在京城建立关系网，来打探消息？”

刚一回府，便听见归南钰说出与皇帝商讨出来的计划，只觉得有些气愤。

难怪她一开始就觉得奇怪，照着两人身上的罪过，就算是流放在外头一辈子，也并不为过，偏偏要在这样的时候，重新赦免，还放回京城。

这不是就要摆明了，把他们当做枪靶子，替皇帝挡箭嘛。

人家多少是个九五之尊，万人之上，就算做错了些什么事，也只有被人称好的份。

而反观他们，几乎无依无靠，更提不上什么势力，若到时候替人处理好事情之后，还要被人推出去，那才真是，倒了大霉。

归南钰倒是不担心这一点，毕竟布局多年，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的话，也就没必要重新回到京城来了。

况且对于当年之事，他心中仍然怀有芥蒂，若是不能彻底洗清，就算是离开了，也会抱憾终身。

唯一有些麻烦的，只是这京城中交错复杂的关系网，怕是没这么容易建成。

同他一块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虞锦扇自然也明白他心里所顾忌的。

微微思考了一番，便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法子:“既然如此，何不就用靖水楼？”

“靖水楼如今虽说迎接的达官贵族不在少数，但毕竟——”归南钰的声音戛然而止，才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用它来……”

“对！”

来往之人，鸿儒有之，白丁有之。若是以此作为媒介，探听到不同地方的消息，岂不是方便又快捷。

传统的那些个派间谍的法子，且先不说这么平白无故混进去，得有多困难。

就算真的进去了之后，还得经过不少时间，才能深入内层。

除去死士和部分极为忠诚的之外，几乎要么被人提前发现，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要么，就是临时倒戈，直接就投入了对面的阵营。

还有所谓的及时派送消息、寻找正确的来源处，同样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相比之下，如若能直接利用已有的成品，岂不是省下了不少。

从古自今，来往最为频繁的，都是那些个客栈酒楼。

客栈需长住，必然会派人将周围检查一遍，每次议论什么大事，也一定会有人在门口看守。

就算能用借口，进去打探打探虚实，可这样的理由，也用不了太多次。

而酒楼就完全不一样了。

或许还会有的人，因为口味对得上胃口，时不时还会过去吃上一顿。可这样的盈利，与交租的费用相比起来，简直杯水车薪。

所以最终，也免不了落得个倒闭的下场。

那倒也是！

提到这一块，孙秀秀的眼睛也跟着狠狠亮了亮。

这话说的，那不成还怕自己逃单不成。

常住在京城之中的人，平日都见惯了这些从小吃到大的店铺。

每当瞧见有那么一家新开的吃食店铺时，总免不了因为新鲜，前去探个究竟。

可无论吃着，是好还是坏，通通尝过一次之后，便又这么冷清了下去。

由着之前进来的，都是些家境中等的小户人家，那些即使有心来探查的，也因为这个缘故，怕损了自己的名声。

所以之前虞锦扇所想的分层经营，怎么也没能进行具体的实施，就这么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