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轩、孟为侠皆是一呆。

林钟烨笑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见证历史，指点江山，这就叫旁观者。”

这时，他注意到那白衣女子的细腰上有一块半巴掌大小的玉牌，上面写着“北辰”二字，顿时了然。

“北辰剑宗！”

景文轩道：“据我所知，贾大侠没有女儿。”

居然当真了！

景文轩低声道：“林兄初入江湖，所以不知，江湖中有一南一北两大剑宗，南方的剑宗是名剑山庄，北方的就是北辰剑宗，后者更是号称万剑之宗，上次我们谈及的天下第一快剑就是出自北辰剑宗。”

白衣女子等他说完，才开口：“我在问你们，你们没听见吗？”

“……”

景文轩、孟为侠偏头看了看林钟烨。

白衣女子疑惑道：“旁观者？是什么门派？”

景文轩与孟为侠面具下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只因这些话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边，可是仔细一琢磨，又与“旁观”二字十分贴切，似乎旁观者本就该如此。

不过……对面的白衣女子看起来不经世事，该不会也把这些话当真吧？

林钟烨指着脸上的猴子面具，说道：“这样你还看不出来么？我们是旁观者。”

白衣女子面色如常，只是轻轻抬起右手，两根葱白的手指从剑般刺出。

下一刻，她的指尖真的出现了一把雪白的剑，由虚化实，电射而出，直指孟为侠的喉咙。

呯！

电光火石之间，林钟烨左手挥出，袖中发簪大小的幽泽白龙剑飞出，迎风便长，变作正常宝剑大小。

纯白之剑与雪白之剑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孟为侠倒飞出去，撞在墙上。

“以气化剑？”景文轩惊讶道。

林钟烨虚空一抓，幽泽白龙剑自动飞回他手心，道：“不，那是神象。”

一个剑形神象！

景文轩闻言，更是惊讶。

只因白衣女子看起来也不过双十年华，如此年轻便练出了神象，哪怕她是北辰剑宗的弟子，也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白衣女子看向林钟烨手中的剑，道：“好剑！那不是御剑术，是这把剑的神异所在吧，我的剑心感应到你身上有剑意，却不是你的。”

这都看得出来？

好厉害的剑心！

林钟烨心中一惊，他的剑术全是疾风剑剑魂带来的，而他本人，则是因为使用了多次疾风剑剑魂，顺带成了一个新人剑手。

就像是被人带飞的新手玩家，虽然学会了操作，但算不上高手。

不过也正在朝高手的路上大步前进。

林钟烨定了定神，问：“我们已经报上身份了，你呢？”

白衣女子道：“北辰剑宗，水莹心。”

“水？”

林钟烨与景文轩对视一眼。

姓“水”的人虽然不多见，但本来也没什么，可偏偏这个水莹心刚刚提过，二十年前有个水家被灭门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难道是亲戚？

“二十年前，他漏了一个小女孩。”水莹心如此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是二十年前别灭的水家唯一一个幸存者。

林钟烨惊讶道：“你三十岁了？”

明明看起来是青春可爱的双十年华，没想到居然已经是三十岁的阿姨了，也不知道练的什么武功，还真是神奇，养颜效果这么好！

景文轩眼角一抽，林兄，你这关注点不对啊！

水莹心看向林钟烨，古井无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道：“二十年前我九岁。”

呃……

居然一本正经地做出这种回答！

林钟烨原本以为此人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冰冷性格，现在看来人性还真是复杂而又矛盾，不能用简单几个字概括。

不过，二十九……也不小了。

“你们当真和贾无义没关系？”水莹心一边说着，一边朝孟为侠瞥了一眼，显然是要他们做出解释，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林钟烨便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水莹心听后，道：“连死都要诬赖他人，哼，卑鄙小人，过了二十年，仍旧如此歹毒。”

孟为侠已经出现爬了起来，听到水莹心的话，不再出手攻击，但还是不信，道：“不可能！贾大侠仁义无双，怎么可能是那种卑鄙之人！”

水莹心淡淡的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与我无关，但不要在我面前把‘仁义无双’这些字与那个人放在一起，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孟为侠心中大怒，但一想自己打不过她，便只好作罢。

水莹心又看向林钟烨，指着其背后的六畜皆杀说道：“可否将那把剑给我一看？”

“自无不可。”林钟烨把剑递了过去。

水莹心揭开六畜皆杀外层的布料，露出剑身，看到剑尖歪掉之时，眼里划过一丝惋惜，道：“北辰剑宗中有一个师兄，曾因误杀至爱而性情大变，滥杀无辜，后来想通过吃斋念佛调理心性，数年下来颇有成效，可有一次得到一把以战场兵刃熔炼而成的兵刃，煞气激发出其心病，使其走火入魔。”

林钟烨道：“你的意思是，贾无义也有心病，而这把剑里的煞气使其心病复发，走火入魔？”

景文轩点头道：“倘若水姑娘所言属实，贾大侠前半生与后半生完全是两个人，生出心病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为侠一脸悲愤，欲言又止。

纵然这番推论再有道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偶像破灭，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林钟烨表示理解，也知道现在只差最后一根稻草，便道：“明天就是他的头七，问问本人，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问本人？！”

之前林钟烨说贾大侠可能撒了谎，都会勃然大怒，而这个白衣女子的话里，贾大侠更是直接变成卑鄙小人。

这让他无法再沉默，于是他爆发了！

白衣女子听后，脸色仍旧古井无波，也不知是看出林钟烨在胡扯，还是根本不在意，问：“我再问你们，你们与贾无义是什么关系？”

林钟烨道：“我们是来寻找贾无义之死的真相。”

林钟烨道：“她该不会是贾大侠的女儿吧？”

“真相……”

白衣女子低语一声，凝视着林钟烨，道：“那我告诉你真相，二十年前，这里本该姓‘水’，收留了一个名为贾二狗的人，本以为是逃难之人，却没想到他有一身惊人武艺，一夜之间将水家灭门，十年后，此人改名为贾无义，这就是真相。”

“胡说八道！休要污蔑贾大侠！”一直沉默寡言的孟为侠怒吼一声，纵身跃起，左掌拍向白衣女子。

“那是什么？”林钟烨好奇道。

白衣女子柳眉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