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元宏说完，满是皱纹的脸上，羞红一片，愧疚、尴尬、无奈、乞求的神色都聚在了一起，那复杂的神色，让大家都看到了他们对命运的无力抵抗，只能随波逐流。

“老风呀！这是功劳苦劳的事吗？这是知情不报，这是隐瞒，这是渎职，这是犯罪呀！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雨燕的事，咱们有好几个客户的钱被偷走了。这些你能扛的住吗？你扛不住！

我们弄不清楚具体原因，只要把这件事先压下来，继续研究，同时照顾的更加用心。还有几个下属专门研究雨燕的吃食。

但是这些效果都是不佳，最后没办法，我们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虐待雨燕，只是不敢肯定，毕竟雨燕不是哪一家的，不可能同时虐待。

后来有越来越多的雨燕出现了掉毛的现象，这引起了我们饲养组的重视，大家都纷纷提出建议。有的说是照顾不周，有的说是缺乏营养的，还有的说是虐待雨燕的。

但是出了这些事，我们又找不到任何的原因，所以没敢告诉你！王掌柜，我们照顾雨燕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为我们在东家面前说几句话呀！只要不赶我们走，受怎样的处罚，我们都认了！”

姚锦童好奇地问道。

“我们偷偷调查后，发现虐待雨燕的酒楼只是少数，绝大部分酒楼对雨燕都是照顾的，有的还专门拨了两个伙计喂食。毕竟酒楼的金票交易都要靠雨燕，不吃饱哪儿来的力气。”

你千不该万不该，出了事，不先想着汇报，而是发现解决不了之后，选择了隐瞒，你这是背叛。”

负责人脸色尴尬起来，愧疚地对王掌柜回道：“后来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不论是调整雨燕的饮食，还是给雨燕换更大的笼子，更好的环境，都没有什么效果，该掉毛还是掉毛。

对不起，王掌柜，我们不是不用心，实在是没办法了。

王掌柜脸都气的铁青一片，原来事情早有征兆，只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把事儿给耽误了，如果以后下面的人都这样做，那亨通钱庄还不倒闭呀！

东家知道了这事儿，能饶了风元宏才怪，如果不是杀人犯法，肯定要大卸八块，以儆效尤。

老风这是完了呀！

“后来呢？你们又做了哪些调查？”

随后，小刘捕快又带领大家，询问了几个在雨燕楼接待飞回雨燕的工作人员。

“雨燕的掉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认为雨燕掉毛的原因是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有人虐待雨燕？”

……

等等这些问题，众人的回答，与负责人风元宏的回答相同，也侧面证明了风元宏没有撒谎。

现在雨燕掉毛的事情搞清楚了，轮到寻找导致雨燕掉毛的元凶了。

最近几天，天黑后的那个扛着竹竿，背着大筐的可疑人。

但是在做这些之前，还需要去一些租用雨燕的酒楼客栈去看看，虽然判断风元宏没有说谎，但是捕快也需要亲自看一看，万一呢！

小刘捕快把这件需要调查的事情一说，就和后面来协助他的两名捕快去做这件事。

至于寻找那个可疑人，是三班齐德有的任务，现在也不好抢他们的任务做。

李炎他们也只好跟着去酒楼看看，帮闲的任务就是跟着大人，大人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大人人手不够的时候，就是用他们的时候。

李炎他们这时开始议论起来，大家都是头一次遇到案子，现在又发现了线索，大家都很兴奋，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点儿。

“没想到金陵这儿也有人会用网逮鸟，该不会是从我们那儿传过来的吧？”

李炎皱着眉头道，心情不是太美妙。

“怎么可能？这用网逮鸟，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随便山里一个猎人，都能知道这方法。你还以为其它人都那么不开窍呀！”

姚锦童开声怼道，很是鄙夷地白了李炎一眼。

“那以后钱庄的金票还能用吗？他们用雨燕传信息这招怕是被废了吧？”

李炎又担忧地问道。

“怎么可能废了？雨燕也不是那么好逮的，没看雨燕的训练吗，外人喂的食不吃，其它的地方，除了雨燕楼与它从小生活的笼子，它不落任何地方。

这就摆脱了被人用食物引诱，或者雨燕擅自降落休息的可能。所以想要逮雨燕，除了起飞和降落的两个地方外，其它的都没什么机会。

所以要想劫下雨燕，只能在钱庄周围，以及酒楼周围。

而酒楼周围的可能性也很小，酒楼生意再好，用金票交易的量，与钱庄的量比起来，小太多了。而且时间还不固定，如果我是犯罪嫌疑人，绝不在酒楼客栈附近下手，油水少，暴露的风险还大。

有那个精力还不如在钱庄附近张网以待，钱庄附近的雨燕足够多，随时都有，哪怕夜里也不少。时间上选择很是自由，随便捞一网，收获都不会小。”

姚锦川把自己的分析，不疾不徐地讲了出来，把众人听得很是佩服，想想还真是那样。

前面带路的小刘捕快听了，很是满意，锦川的分析也为自己的判断提供了佐证。

他回头称赞道：“不愧是秀才公，这分析就是有道理，脑袋就是灵光。姚公子，想必日后高中，定是位是非分明的好官！”

没文化的小刘捕快，强行拍了一拨马屁。虽然话语粗俗，但是姚锦川也是很高兴，自己的观念被别人认可了，可是很有成熟感的！

二叔看着锦川，目光里赞赏是掩饰不住的。妹妹姚锦童，小安然都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很是享受这种氛围。

李炎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他遇到对手了，这个不声不响的姚大哥，也是个高手呀。看来自己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应付接下来的挑战了。

……

一行人开始了雨燕掉毛情况的调查，他们随机选择一些租用钱庄雨燕的酒楼客栈店铺，直接找到掌柜的，提出要看看雨燕。

大家看是巡捕房来的人，也没人反对，很是配合。

首先去的是一个酒楼，小刘捕快来到酒楼后院养雨燕的地方，正好看到二十几只雨燕在笼子里，等待喂食。

这时有一个厨房使役走了过去，把端着的木盆里的剩饭剩菜，倒了进去，雨燕纷纷过去抢食，场面很是热闹，就像三天没吃饭似的。

“这就给雨燕吃剩饭呀？也太不用心了吧？”

李炎看到雨燕在抢食，忍不住说道。

“剩饭怎么了？那也是人吃剩下的，我们吃什么，它们就吃什么，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给这些扁毛畜生吃山珍海味不成？可不能太惯着它们了！我看这些就很好！”

酒楼的掌柜满脸不屑地说道。

“你们这儿的雨燕出现什么异常没有？比如，掉毛啦，受伤啦，没精神什么的？”

小刘捕快趁机问道，调查案情要紧，没时间和他们闲扯怎么照顾雨燕的事儿。

“什么异常？我们这儿没什么异常，雨燕好的很！你看它们吃的多欢实，你看它们的羽毛多油亮！”

酒楼掌柜嘴里没什么实话，还睁眼说瞎话，小刘捕快把视线转向了刚才喂食的厨房使役，把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这个使役是酒楼派来专门喂食的，他仔细想了想说道：“这几个月，确实出现了一些你说的情况，有好几回雨燕从笼子里出来时还好好的，可是它们回来后，身上会有些地方羽毛少了，身上的肉皮露在外面。

我以为是它们在外面和别的鸟打架，才弄出的伤势，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小刘捕快赶紧把刚才的话记录了下来。

接着小刘捕快又问了下掌柜：“你们酒楼附近，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扛着长竹竿，背大筐的人？”

掌柜的想了想，便说道：“没有，根本没见过！你们找背大筐的人，做什么？”

小刘捕快，这时咳嗽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开口道：“现在咱们去把证据给取了，把那个雨燕楼的饲养记录，给带回去。王掌柜，这方便吧？”

王掌柜经历了刚才的尴尬，自己人废物，把事瞒下了，闯出了这么大的祸，哪还有脸说什么反对的话，立刻道：“方便，没问题，能配合衙门调查这起案子，是我们亨通钱庄的义务。大人，尽管拿去便是！”

王掌柜看到周围的众人都在围观，也不好说什么太狠的话，只好先安抚下风元宏，过后再说。

“元宏呀，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做的努力，我也了解了，放心吧，到时见了东家，我会给你美言的。你先回屋休息去吧！”

“见没什么问题后，又找不出什么原因，只能先此事放下了。

说着，王掌柜冲身后挥了挥手，立马上来两个小伙子，把风元宏扶回院子里房间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什么，这是钱庄内部的事，轮不到别人插嘴。

“咳咳！”

于是我们几个领头的，专门去那些租用咱们钱庄的酒楼看看，看看是不是他们喂养不用心，或者虐待了。”

“那他们虐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