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相貌、性格……张小凡没有一点出彩之处。

张小凡唯一的优点，大概是老实？

将人放回自己屋子，留下字条，他盯着张小凡看了片刻，忽而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果然，跟着天命之子就是刺/激。

灰毛猴子抱着一根古怪棍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回想起昨日苍疏影与他说的话，他心下满是叹息，完全不明白苍疏影看上了张小凡哪点。

有苍疏影在，被张小凡取名小灰的灰毛猴子，根本别想霸占张小凡的床。

时间一日日过去，很快就到了七脉会武。

苍疏影可不知道齐昊想法，他找到张小凡后，与大竹峰大弟子宋大仁说过，便将人扯去了旁边。

“小师弟如今这模样，可真像凡人女子寻找夫君。”有弟子打趣道。

齐昊看了那人一眼:“被小师弟听见，你又要被他拉着切磋了。”

“惊羽？怎么了？”被拉进角落，张小凡还有些不解。

“嗯……有件事想告诉你。”苍疏影瞧着有点紧张，但神情却是十分认真，“我……如果我拿到七脉会武前三名，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啊？”不知为何，张小凡心脏猛的一跳，像是有什么不受他控制的事即将发生。

苍疏影跟着龙首峰弟子一起行动，直到到了广场，他与齐昊说了一声，脱离队伍开始找人。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张小凡后退一步，低着头看自己脚尖，“惊羽，你应该去找一个优秀的女孩子结为道侣，而不是找我。”

“呵。”看着全身写满抗拒的张小凡，苍疏影忽而笑了一声，目光转凉，“好，如你所愿。”

脚步声远去，他下意识抬头，却只能看见苍疏影的背影。

恹恹的回到大竹峰弟子中，一旁的六师兄杜必书用手肘撞了下他:“你怎么了？惊羽师弟欺负你了？”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张小凡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实在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杜必书拍了拍他肩膀，劝道。

“嗯。”张小凡点头。

当日没有比赛，各脉弟子在抽签后，留在通天峰休息。

张小凡在半夜悄悄爬了起来，独自前往云海广场。在虹桥附近，他看见了他偷偷恋慕着的师姐田灵儿，以及……被林惊羽尊敬爱戴的龙首峰大师兄齐昊。

远远瞧去，当真是一对璧人。

失魂落魄的走出藏身的树林，他楞楞的望着水潭，那里映出一轮弯月，以及……孤零零的他。

心中的痛楚如狂兽一般，让他痛的难以忍受，想要大喊大叫的发泄，又让他鼻子发酸，想要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可最后，他只是咬紧牙关，一动不动的站在水潭边。

“回去休息吧，即使明日你没有比试，也该养足精神。”有人按住他肩膀，道。

他回头，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白日才被他拒绝过的林惊羽。

“呜……惊羽……”眼泪忽而涌出眼眶，他转身抱住苍疏影，呜咽出声。

在苍疏影面前，那无处安放的苦涩绝望，像是终于有了出口，随着泪水一并涌出。

“哭出来就好了。”苍疏影叹了口气，主动将他按进怀里，安抚的轻拍他后背，“没事了，哭吧。”

哭了一会儿，情绪平复，理智也跟着回来，张小凡回忆起自己干了什么，脸蛋唰的一下涨得通红。

“惊、惊羽……”他呐呐道。

其实这个时候，他应该推开苍疏影的，毕竟他白日才拒绝了苍疏影的表白。但……这个怀抱太过温暖，他舍不得。

“怎么了？”苍疏影低头看他，眉眼间是不曾变过的温柔。

他忽而想起，五年前，他们一夜间失去所有亲人，被青云弟子带上宗门时，同样是惊羽安慰他，告诉他会保护他。

不论什么时候，惊羽都在他身边，陪着他，安慰他，保护他。

“惊羽。”他小声喊了一句，小心翼翼的道，“惊羽，我们……我们试试好不好？”

苍疏影愣了一下，嘴角却不受控制的翘起:“好。”

顿了顿，他试探道，“小凡，我可以亲你吗？”

张小凡咬住嘴唇没有回答，原本通红的脸颊红得几欲滴血。

看出他的默许，苍疏影轻笑一声，主动吻上他的唇。

…………………………………………

第二日的比赛，张小凡幸运抽中一号签轮空，得以旁观他人比试。

念及昨日才同苍疏影确定关系，张小凡没有去看田灵儿与他人对战，而是找到苍疏影所在擂台，混在人群中看苍疏影战斗。

擂台上，似是与对面难分伯仲的苍疏影，察觉到台下张小凡的注视，剑势突然一变，从绵软转为凌厉，每一剑都指向对方招式中的破绽。

不过眨眼，那人就被他击落擂台。

没有理会围观人群的惊呼，他跳下擂台，牵住张小凡心疼的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被那么多人盯着，张小凡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变得很小:“惊羽，你先放手……”

苍疏影往下瞄了一眼，在他腰上停留两秒，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不放。”

被那么多人盯着，苍疏影还揽着他腰不撒手……张小凡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低着头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苍疏影将他拖进自己怀里，理直气壮的道，“有我做你的未婚夫，你该骄傲才对。”

张小凡很想反驳说这不一样，可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他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有嘴唇动了动，十足的委屈小媳妇模样。

直到脱离大家视线，苍疏影才松了手，将背后的剑解下，挂在他腰间:“小凡，明日你比试时就拿我的剑，它会帮你的。”

“那你呢？”握着那把剑，张小凡下意识的道，“没有了武器，你的比试要怎么办？”

“谁说我没武器了。”苍疏影挑了下眉，将缠在腰上当腰带的软剑解下。

看着那把明显材质不凡的软剑，张小凡不由得露出几分惊叹羡慕:“苍松前辈对你真好。”

苍疏影眨了眨眼，突然扯下腰间锦袋，系在他腰间，“以后，只要是我有的，你也会有。”

所以，你不需要再羡慕他人。

张小凡彻底愣住，一手握着苍疏影给他的剑，一手摸着腰间被挂上的锦袋。

许久之后，他突然松了手，想要将锦袋还回去:“惊羽，这些是你的……”

“但现在，它们是你的。”按住张小凡，苍疏影弯起眼眸，“收下吧。”

“不行，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这一次，张小凡可不打算听他的。

面对倔劲上来的张小凡，苍疏影无奈，只能收回来，捏了捏他的脸出气:“你是不是傻？”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这小傻子就是不肯要。

“我才不傻。”埋在他怀里，张小凡嘟哝着，可嘴角却无意识的上扬，透出几分傻气。

“是是是，你不傻。”苍疏影低笑一声，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去看看诸位师兄。”

张小凡应了一声，悄悄瞄了眼牵着自己的手，耳尖不自觉的泛红。

——惊羽……

第一天的比试，大竹峰有五人进入下一轮，包括运气好轮空的张小凡，这个战绩让田不易笑得合不拢嘴。

至于龙首峰，出战九人，只有两人运气不好，抽中过强对手，遗憾落败，其他人都顺利进入下一轮比试。

第二日，张小凡有比试，苍疏影早早地就爬了起来，先去红榜处看了信息，又迅速去往张小凡住所，直到将他送往擂台，这才离开。

这一轮比试，苍疏影排到的对手并不是齐昊这种夺冠热门，因此，挂念着张小凡的他，以最快速度击败对手，迅速前往张小凡所在的震位擂台。

“有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见苍疏影匆匆忙忙的离开，有人如此道。

“陆师兄，林师弟有喜欢的人了？是哪位师姐或师妹？”旁边有弟子好奇问到。

“不可说，不可说啊。”陆师兄摇头晃脑，却不肯多说。

开什么玩笑！他要真敢到处传林师弟闲话，回了龙首峰，林师弟一定会天天挑战他，直到他再也不敢说闲话为止！

林师弟打人挺疼的，他一点也不想被林师弟借挑战的名义打。

周围人发出巨大嘘声，陆师兄混不在意，背着手去其他师兄弟擂台观战。

张小凡那边，因为得了苍疏影的斩龙，很轻松的就击败了对手，成功进入下一轮。

其他人不明白本属于龙首峰的法宝斩龙剑怎么就到了张小凡手中，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羡慕张小凡。

——如果他们也能有斩龙剑，他们也能进入下一轮！

苏茹得知张小凡获胜进入下一轮，再一看明显不可能属于张小凡的斩龙剑，心念一转，神色间透出几分了然。

等苍疏影过来，将张小凡拉走，她不由得露出笑容，轻声对自己的丈夫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小凡都这么大了。”

田不易从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只觉得远处凑得极近的两人非常碍眼:“大什么大！还是和当年一样蠢！”

被人耍的团团转！

“大人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到下一辈。”苏茹嗔道。

这回，田不易选择闭上嘴。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装傻就没意义了，张小凡撇开头，声音很轻:“对不起。”

“张小凡！”苍疏影猛的攥紧拳头。

“做我道侣好不好？”苍疏影期待的望着他，“除你之外，我不会看任何人第二眼，任何东西，只要我有，你随时可以拿走。”

张小凡脸僵了:“惊羽，你是在开玩笑吧……”

有修为傍身，苍疏影醒的很快。而他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扛着张小凡回去。

“不是开玩笑。”苍疏影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想，“我已经与师父大师兄说过了，你只要点头，会武结束马上就办婚宴。”

他骤然沉默，许久后才道:“惊羽，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张小凡，我不是七岁稚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不要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苍疏影松了手，定定的看着他，“张小凡，我心慕于你。”

心里嫌弃刺/激，可行动上，苍疏影就像是打卡上班一般，经常往大竹峰跑，还厚着脸皮去蹭张小凡的床。

他明明是龙首峰弟子，但从他在各峰停留时间，他更像是大竹峰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