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告诉你。”他的小公主，怎么能将从前与他经历的一切都忘记呢。司墨心里的执念很深，于是吧唧吧唧将自己脑海里那些珍贵的记忆，一段段地说给北离玥听。

虽不连贯，但北离玥七七八八也听得差不多。

司墨眨着迷离的双眸看着眼前的人儿，眉头微蹙，思索道:“玥儿先答应我，答应跟我离开，我再放开你。”

北离玥:“……”

为了脱身，北离玥只好顺着他的话说，语气娇软:“墨哥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现在好难受啊。”

北离玥摇摇头，如是回答:“时间太久，很多都忘记了。”

“你先放开，我真的好难受啊。”

司墨固执地哼了一声，“玥儿先回答我的问题。”

原来，从十岁起，司墨就认识了原主，两年来两人的感情甚好。

刚才他胡乱说了一通，她也没有仔细听，现下都忘得差不多了，鬼知道怎么回答。

司墨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缓缓问道:“以前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骄阳殿苹果树后的那个洞洞，便是原主为了司墨命人挖的。难怪她第一次回到骄阳殿时，鬼使神差地去扒那个洞口。

原来，嚣张跋扈的小公主也有柔软的一面，也有脆弱的一面，而司墨就是她生活里的一道阳光，照亮了她孤独的心。

原来，冷宫里，离死神最近的一次，是司墨偷偷救了她。

“……”北离玥一脸黑线，噎了噎，“你，你，你让我回答你什么问题？”

司墨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解穴，而是问道:“你嫁给他，过得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

“好啊，我夫君待我很好的，他很爱很爱我，我也很爱很爱他。我知道你心悦我，可我已经嫁人了，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跟你再无可能，所以…能松开我吗？”北离玥的语气又娇软了几分，可心里已经急得快哭爹喊娘了。

这讨厌鬼，怎么有这么多问题。

“你骗人。”

“……”她啥时候骗人了，说的是大实话好不好！

“我没有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骗你的，墨哥哥~”

听到墨哥哥三个字，司墨的心仿佛一瞬间被填满了，可想到那日在明阳宫小公主说的那番话，他又皱了皱眉。

“你骗我，你明明说，说你嫁给那个狗王爷过得一点都不好。”

“你说他，人前一副模样，人后一副模样，他一边逼迫你在人前跟他假装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一边又左拥右抱其他的女人。”

“你说他，府里小妾无数，通房丫头无数，就连你的丫鬟都不放过。”

“是不是他威胁你了？是不是他逼你做了你不喜欢做的事？告诉我，我帮你…”司墨将她的手抓过来，放在他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相信我好不好？”

北离玥一脸黑线，这尼玛都是什么事儿，当初在北离岩生辰宴上的那番戏言，他竟然一字不落都记在心里了。

“那都是假的，假的懂吗？那天我喝多了，口不择言。”

“你别胡搅蛮缠了。”

“即便我不喜欢慕倾城，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可懂？”

“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

北离玥已经忍无可忍了，这货油盐不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以后她见了他，必须绕到而走。

一席话像是千万把刀子一般直戳司墨的心口，他难受地抿了抿薄唇，垂下眼睑不再说话，淡淡的眸光之中似乎有很多的心思流过。

他的小公主，竟然觉得他胡搅蛮缠。

他的小公主，说即便不喜欢那个男人，也不会喜欢他，跟他永远都不可能。

她是不是还在怪他，怪他从前没有能力保护她…

过了许久，北离玥感受到自己的手背被烫了一下，那是一滴滚烫炙热的眼泪，是司墨的。

他竟然哭了。

真有那么难过吗？

真有那么伤心吗？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一个男人，因为她流泪。

第一次是她为慕倾城以身试毒的时候，慕倾城以为她死掉了，才留下了眼泪；而这一次，她拒绝了司墨，他因为失恋，才留下了眼泪……

北离玥的喉咙像是被是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之后才嗫懦开口:“司，司墨，你不要这样，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

“我刚才那些话，说重了点，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何必要在我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你看你，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又会疼人，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

北离玥苦口婆心说了很多，司墨却一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又恍惚过去了一刻钟时间，北离玥听到楼梯口似乎有动静，担心慕倾城找来，紧张得不行，慌张道:“司墨，司墨，快，给我解穴。”

“司墨~”

“墨哥哥~”

“我的好哥哥啊，求求你了，快给我解穴啊。”家里那个醋缸子，太容易吃醋了，我不想死啊。

北离玥急得快哭了。

终于，司墨抬手，解了她的穴道。

她抽出被司墨抓住的手，又弯下腰逃离了司墨的禁锢，可刚从拐角走出来，便看到慕倾城迎面而来。

北离玥:“……”完犊子了。

北离玥抿了抿唇，乖觉地附和道:“墨哥哥，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现在真的很难受，能不能松开我？”说好不跟司墨来往，说好不喊他墨哥哥，这要是被慕倾城发现，她跟司墨都死定了。

北离玥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忍不住开口道:“谢谢你啊，司墨。”

司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问道:“都记起来了吗？”

她对这讨厌鬼没有任何感情，可脑子里还残存这原主的意识，能感受到原主对司墨真的存着一份感情，虽然很浅淡，但弄得她烦的一批。

记，肯定是记不起来的，但北离玥还是点点头，“嗯，记起来了。”

“那为何不喊我墨哥哥？公主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吗？”曾经，的确是他无能，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才让她在冷宫里受了许多苦，还被迫和亲到那么远的地方，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

这狗男人喝地酩酊大醉，脑子竟然这么清醒，难不成是故意装醉？

她打算试探一下，要是他装醉，等脱身之后，打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