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两个多小时以后，大巴车按点停靠在榆白乡某个不知名路边。

倒是让两手空空的宁城有点尴尬，上次去也没买个什么东西，这次着急忙慌的也没买。

“来了啊，那就走吧，马上发车了。”

宁城到的时候谢图南跟聂小倩两个人已经买好了车票，聂小倩背着一个粉色小背包，手里还提着几包燕麦片跟一箱牛奶。

可能是担心老人家身体情况，谢图南没有了往日聊天的心情，上车之后跟宁城打了个招呼，把晕车药吃好之后就靠着聂小倩的肩膀沉沉睡去。

谢图南微微一愣，正想说点什么，宁城及时把她话给堵了回去：“上次就是空手去的，老人家其他的估计也不会吃，我想小倩既然买了燕麦片那肯定是能吃，所以我就照着买了几袋子。”

聂小倩翻白眼：“大哥，你厉害。”

聂小倩是第一次来，所以一路上都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看个不停。

“嗯。”

三个人穿过候车厅，就看到检票窗口已经在检票，谢图南把三张车票递过去，三个人直接上车。

三个人提好东西下车，谢图南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那栋贴着白色瓷砖的两层水泥房就映入宁城眼中。

“到了。”

这话是说给聂小倩听的，宁城已经提着东西跟上谢图南进屋的脚步，跟上一次相比，这次少了老人家拄着拐杖在门口欢迎的身影。

宁城嘿嘿一笑：“赶紧走吧。”

“是我，外婆。”

谢图南急忙答应，噔噔噔三两步就顺着楼梯跑到老人身边，一边搀扶着，一边担心问道：“外婆你没事吧，怎么还跑二楼来了，身体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就是有点受风寒可能。”

老人刚说完，马上又忍不住咳嗽两声，看着宁城两个人慢慢露出笑容：“小宁我记得，另外一个姑娘是？”

聂小倩睁着大眼睛，笑着主动介绍：“外婆，我叫聂小倩，是南南最好的朋友。”

说完把手上东西放好，一骨碌也跑了上去。

“外婆好，我又来打扰您了。”

两个女孩子都上去了，宁城自然也没有在下面呆着的道理。

有样学样，快速上到二楼，三个人一起搀扶着老人回到一楼，刚坐下，老人就让谢图南又是倒开水又是拿水果零食出来放到桌子上招呼着宁城两个人吃，一如既往的好客。

宁城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老人家脸色没上次看到那么红润，又看到一边火炉上不断冒出热气的药罐，想了想问道：“外婆，你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榆白乡虽然地处山沟沟里面，但是这年头国家大力倡导新农村发展，所以该有的基础医疗设施应该不缺，再不济，也会有个卫生服务站常年驻守在这。

提到正事，聂小倩也跟着问了一句：“是啊，外婆，你除了咳嗽，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图南正好从房间端出一盘水果，听了之后也说道：“外婆你要实话实话说，不行的话，我今天下午就带你去申城做个全面检查，刚好我爸妈跟舅舅他们都在赶回来的路上。”

听到三个人的话，老人笑着摇摇头：“不用担心，就是点伤风感冒，吃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要不外婆你还是听图南的吧，去做个检查会比较放心。”

宁城稍稍犹豫，老人隔一会的咳嗽声总让他有点不放心。

“对，做个检查就好了。”

“嗯嗯，宁城说的没错，外婆我们吃完中饭就一起回申城好不？”

只是不管三个人怎么劝说，老人还和上次一样，就是不愿意去。

没办法，也就只能先把这事给放下。

谢图南私下里跟宁城两个人说，等明天她爸妈跟舅舅来了之后让他们再好好劝劝。

宁城想也只能这么办了。

三个人又陪着老人聊了会天，便开始准备午饭。

在听到宁城这次还会做血鸭的时候，谢图南外婆没有拒绝，反而笑着说了句辛苦小宁咯，为了她这么个老家伙一直折腾。

鸭子还是老人家自己养的土鸭，宁城让谢图南去陪她外婆，自己跟聂小倩两个人把土鸭宰杀好，又把需要的一切配料配菜准备妥当，就在厨房开始做血鸭。

上一次没能做出老人家想要的味道，宁城后续也反思过几次，包括这次老爹回来，昨晚上宁城又特意跑去问了一遍有关于血鸭的做法。

结果得到的答案几乎一致

从食材处理到烹饪，再到配料量的添加，并没有那个步骤存在问题。

这也让宁城好一段时间很是不理解，直到前几天完成主线任务贼系统奖励的梦境丸子出现，让他有了一点想法。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昨晚谢图南说的那几句话，让他下定决心要来验证一番。

不管最后成功与否，至少不后悔。

“姜葱蒜，还有小米椒都洗好了。”

聂小倩把配料放到一旁，宁城不再犹豫，起锅开火。

热锅放油，下姜葱蒜小米椒等配料翻炒，炒出香味，然后下切好的鸭肉炒出水分直到变成金黄色...

滋滋滋...

随着鸭肉被翻炒，厨房里开始冒出香气，聂小倩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问上几个问题。

比如为什么要把水分炒出来啊？

为什么不用水煮，要用高汤？

宁城一一耐心回答，心里却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把她给支开，眼看着血鸭马上要做好，他得找机会把梦境丸子拿出来给放进去才行。

好在这个时候屋里头谢图南突然喊着聂小倩的名字帮了他一把。

趁着聂小倩走开的间歇，宁城快速从物品栏把梦境丸子取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放到热气腾腾的锅里，肉眼可见的，龙眼大小的丸子迅速融化，转眼间就消失不见，看的宁城是一愣一愣的。

“这就好了？”

宁城还以为会有个什么动静很大的花样出来，现在看来反倒是他想太多。

锅里每一块鸭肉都沾上了鸭血，看着黑黑但却香味冲鼻，宁城又翻炒一小会，最后往里面加了一勺胡椒粉、二勺鸡精，之后快速起锅，盛入盘中。

血鸭出炉

“一道色香味俱俱全的血鸭，因为加入了某种神秘物质而有着特殊作用，也许它回让你想起你最爱的人。评分可以打九分以上，还有一分不要骄傲哦。”

探视之眼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宁城端着盘子的手微微一颤：“特殊作用？”

难道真的可以？

看着眼前的提示框，宁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虽然知道贼系统很厉害，但直到今天这一刻，宁城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嘀咕了它。

“咦，你发什么呆呢？血鸭做好了呀？”

聂小倩突然回来，看着他手中的血鸭，鼻子狠狠地吸了几口。“这血鸭光看着就流口水，不愧是宁大厨啊！”

说完却又叹一声气，脸带忧愁。

“这是怎么了？”

宁城回过神来，看着她异于平常的脸色，联想到刚刚谢图南叫她，问道：“老人家的事？”

“嗯！”

聂小倩悄悄往屋内看了眼，才小声说道：“刚南南把我给叫进去是让我帮着一起又把外婆给搀扶到二楼去啦。”

“为什么？”

“听南南说是外婆想去看看，说那房间里头有不少她跟外公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有东西。”

“照片跟东西？”宁城皱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聂小倩点头：“是啊，老人家估计都念旧吧，我还听南南说，外婆这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好吧...”

宁城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看着手上的血鸭，犹豫会把它递给聂小倩：“你先把菜放到桌子上，我去把他们两个叫下来。”

说完也不等聂小倩回复，顺着楼梯就上了二楼。

二楼房间一共三个，所以宁城很快就找到了两个人所在的房间。

一间靠着东面的小房间，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看，左边是一个老式衣柜，衣柜上还镶嵌着一面镜子，右边则是一张大木床，正对着门的方向有一个打开一半的窗子。

谢图南跟她外婆就坐在床边，老人家手上还拿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合影。

照片泛着花白，没有彩色，而是黑白色。

应该是老人年轻时候跟老伴的合照，宁城默默推算了下时间，那个年代约莫是新中国成立之前，民国时期？

房间里很安静，谢图南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听着老人很慢很慢的诉说。

宁城在门外听了小会，发现都是老人年轻时候的琐事。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打断两个人的时候，房间里谢图南看到他的身影，对着他点点头，很快房间里句响起了她的声音：“外婆，宁城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我们先下去吃饭，吃完我们再上来好不？”

“饭菜做好了呀？这么快，小宁真好。”

老人的回应传出，宁城随即推开门，两个人一起把老人搀扶到一楼坐下。

聂小倩已经把碗筷摆好，眼看三个人下来，又把米饭各自给碗里添上。

“辛苦你们啦。”

老人颤颤巍巍的拿上筷子，说着不用管她的话语，让宁城三个人自己多吃点菜，要吃饱吃好。

“外婆不用担心我们，你要多吃点。”

宁城这会的心思全部在血鸭上面，主动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鸭肉放到老人碗里：“外婆，你试试看，这个血鸭好不好吃？”

他没有说是不是你想要的味道，担心老人会不愿意吃。

“嗯，外婆你试试味道看。”

谢图南看出宁城眼里的期望，心下叹息一声，知道他还念着上次的事情。

“对对，外婆你吃吃看，这血鸭可太香了！”

聂小倩在一边看的流口水，宁城想如果不是要让老人家先吃，她估计早已经把脸都埋到碗里去了。

“好好好，我吃。”

谢图南外婆笑着点头，一边慢慢把鸭肉往嘴里送，一边说着：“这血鸭啊好吃呢，是我这辈子唯一怎么吃都不会厌的菜。”

眼看着她把鸭肉吃下去，宁城压下心里的紧张，问道：“怎么样外婆，味道好吃不？”

出乎他意料，谢图南外婆竟是半点都不犹豫就回答说道：“好吃！”

说完拿着筷子又去夹第二块鸭肉，也没忘记提醒：“都别看着我这个老家伙呀，你们也吃，都吃，不用管我。”

呼！

宁城深吸一口气，老人没有下文，难道还是失败了？

不对呀，梦境丸子已经加入进去，探视之眼也给出了提示，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加入方式不对？又或者是步骤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出错？

这一秒，宁城心里像是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要问，却又没办法开口。

谢图南看着他，还以为他在自责，从桌子底下伸出手拍拍他手背，眼神示意他没事。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触动，宁城转头，强行压下心中万种思绪，笑着出声：“那就好那就好，好吃的话外婆你就多吃点。还有图南跟小倩，你们也多吃点。”

“嗯！”

聂小倩埋头狂吃，只有谢图南眼含歉意，往他碗里夹了好几块鸭肉：“你也吃吧，辛苦了。”

一顿饭吃完

和上次一样，一大盆血鸭同样被吃的干干净净，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双眼发光，吃的满嘴流油的聂小倩童鞋。

苍老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才从二楼传来：“是南儿吗？”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去，就见谢图南外婆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佝偻着腰，吃力的在往下面看，似乎想要看清楚喊她的人。

越往屋里走，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就越发浓厚。

显然老人家的身体已经到了需要吃药来调理的程度，宁城轻轻皱眉，情况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差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申城汽车站。

“外婆，外婆？”

谢图南脚步越发急促，一边喊一边在屋内各个方向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好半会

谢图南已经准备往候车室走，宁城急忙拦着，说了句等一下，就朝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不一会儿，也提着几袋燕麦片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