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不知道怎么回答楚馨，难道说自己第一次坐轨道车的时候被轨道车的时速给吓了一跳么？

楚馨反问季承:“对了，刚才训导处找你做什么啊？”

“五年级怎么了，那不也是十一岁。”

“是十二。”

“我上五年级。”

楚馨想了想，回答:“就是喜欢啊，第一眼看见车子的时候就觉得，我想开这玩意儿，你不觉得速度起来了之后提心吊胆的感觉很刺激么？”

季承望天，不禁又觉得自己这小孩身体有时候真碍事。

拉扯一会，两个人走进食堂，一人打了一份饭，然后挨着坐下。

“我棋艺比赛的时候觉得快到你上场比赛了，就跟人调整了下赛程，结果教导主任知道了，觉得我出格，就把我喊过去骂了一顿。”

说完，楚馨还说她今天赛车比赛成绩还不错，进入了复赛，她表示明天的复赛自己一定能排名前列，甚至能成为御才子，考虑到学校的赛道她今天第一次跑就能跟老司机们一起进复赛，季承觉得小蛋糕的话并不是吹牛皮。

“怎么会对赛车感兴趣呢？”季承吃了口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楚馨聊着。

季承无奈地叙说了下自己去教务处的原因，然后抬头看向楚馨:“一番折腾，结果还是没能来给你加油，也是醉了。”

楚馨看向别处，俏脸微微泛红，啐到:“人小鬼大。”

“怎么跟学长说话的呢？”

季承问楚馨为什么比完了赛还带着头盔不肯摘下，楚馨说比完赛后好多人都想跟她说话，她怕生，所以就顶着个头盔呆在那一直到季承过来找她。

“喔~~”

季承合群地笑了笑，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好事者围住季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季承心情不错，跟着他们一起激扬文字，粪土万户侯。

晚自习铃声响起，大家还没散去，毕竟用来练体打坐的晚自习本来就管理不严格，更别说今天还是才子宴这种学生们的狂欢节，然而大家正说的热闹的时候，班主任秦秀哒哒的鞋跟声传来。

“老师来了！”

“擦！”

“李四你快让让，让我坐回去！”

气氛瞬间变调，学生们条件反射起来，慌乱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课本或者作业本装出学习的模样，而被堵在人群外面一直没法坐回自己座位的封晓则是终于能落座了。

秦老师走进教室，面带微笑地走上讲台。

“今天，我要表扬一位同学，他为校争光，我们要向他看齐！”

秦老师看向台下的学生们:“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季承！”

“对的，季承同学取得了这次才子宴的棋才子称号，这是一个我们低年级班级的喜讯，我们让季承上台来分享一下，好不好？”秦老师笑着说到，“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

……

夜幕中灯火通明的咸阳渭水河畔，渭河三桥之一的中渭桥下，豫让提着壶酒，簸箕而坐在桥墩下，喝一口酒，扣一下脚上的脓包。

桥上车辆川流如梭，桥下孤寡落寞如离群野马，嗯，用古人的话说，这种马叫斑马。

咸阳的繁华让他想起了昔日的晋阳，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蓦地，豫让抬起头，似有所感，然后瞬间消失不见，不知所踪，只留下酒坛子倾倒在地。

不一会，三位腰佩黑冰台特有玉佩的修者追踪到此处，看见了那酒坛子。

“没追上？”

“该死！”

“队长，这人什么来头，都能过机场的安检了，为什么还要抓他？难道机场的系统出问题了？”

为首的人撇撇嘴，看着那个酒坛子说到:“为什么抓他？随地丢垃圾，破坏市容市貌，这个理由够不够？”

手下人尴尬地一笑，反应过来自己逾越了。

“不该问的别问，老老实实做事。”

“是！”

……

晚自习放学回家，季承难得地在校门口看见了接自己回家的季洵。

“爹，今天有空了？”

季洵点点头，随手接过季承的书包，说到:“对，有空了，哎，这几天累死爹了，有点后悔答应你那师伯了。”

一句累死爹了，说得季承脑袋直冒黑线，想了想，季承问到:“所里事情很多么？”

“还好吧，不能说很多，如果是以前，那任务量还算减了的。”季洵回答，“可惜我脱离一线太久了，好多东西要恶补，有些这几年炼制出来的最新的法宝器具，爹用不明白，还得重新学，所以这么算来，任务量就有点大了。”

季承恍然:“就说嘛，爹你可是元婴巅峰，呆在小山村里真的浪费了。”

季洵溺爱地捏捏季承的头，说:“随遇而安就好，这话我希望你能懂。”

季承说:“嗨，我命由我不由天嘛，我肯定是要拼搏的，以后老了再随遇而安也来得及。”

“行吧，劝不动你。”季洵说到，“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儿子跟那些修仙小说里那些穿越者一样，那他还会有叛逆期吗？”

季承无语凝噎，心说爹你思维还挺发散的。

“说真的，要是没有叛逆期，那可太好了。”季洵自言自语地说着，“嗯，也不好，要是这样的话，当爹的乐趣岂不是就少了。”

感觉再聊这种东西自己说不得就会被劳什子天道给抹杀掉，季承转移了话题:“爹，你知道吗？今天是学校才子宴。”

“我知道啊，多新鲜，爹也是上过学的。”季洵回答，“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斩获？当了礼才子还是乐才子？”

“额。”季承嘴角抽搐，“没，我夺得了棋才子，还参加了数的考试，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好名次。”

“你试卷的题目都做出来了没？”

“做出来了。”

“挺好。”季洵满意地笑笑，“你夺得棋才子，恐怕使了些手段吧？”

季承耸耸肩，嗯哼一声。

“这事怎么说呢，如果认真来说，爹我该说你的，可是这世道……”季洵不明所以地说着，“哎，就这样吧，爹只能说，保持好你自己心态，认清楚自己的能力，别飘。”

“知道了。”猜中了季洵反应的季承松了口气，“你还不了解我么，扮猪吃老虎我很熟练的。”

“当你这么说的时候，你就不熟练了。”

季承挠挠头，说:“这不是跟你聊天嘛，又不是跟别人。”

父子两几天没见，话题很多，说了半天，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家门口。

打开房门，季洵把季承的书包放在沙发上，问到:“吃夜宵吗？”

“随便。”

“那给你煮碗面，再煎个蛋吧。”季洵找出围裙给自己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季承坐到蒲团之上，服下一颗聚气丹，手握灵石，运气调理了一番经脉，再从入定中醒来时，季洵已经打扫好房间内卫生，饭桌上，两晚热腾腾的面条已摆好。

很是温馨。

“你吃这碗有蛋的。”季洵把一碗面推给季承，“要倒点汤给你吗？别到时候坨了。”

“不用，我吃很快的。”季承拿起筷子，哗啦啦吃起来，吃到一半，季承想起了自己要申请算法专利的事。

想了想，季承给季洵提起了这事:“爹，我写了个算法程序，比原来的算法要好一点，打算申请个专利，你有空带我去专利丞那边吗？”

“你还会这个？哦，忘了，你会这个挺正常。”季洵起初大吃一惊，然后反应了过来，“算法？爹不是搞这方面的，你确定你的算法有使用价值么？”

“嗯，很肯定。”

“那行，明天我放假，明天下午带你过去申请。”季洵说到，“你下午没事吧？”

“没，对了，爹你怎么不是休息日都放假？”

“调休呗，所里干起来没日没夜的，哪还管周末不周末的。”季洵耸耸肩，“吃碗面记得刷牙啊。”

“好叻。”

季承一番动作，然后躺到了床上，没一会就进入了沉睡。

季洵则叼着根烟立在阳台上，望着好似流萤荟萃的银河，夜色凉如水，不知所思。

而此刻的万家，万重山正拿着自己最新版的平板躲在被窝里打着游戏打得兴起，越玩越精神，越晚越不想睡。

游戏玩到最要紧处，平板突然一阵震动，万重山一看，原来是自己那个远房亲戚发来消息了。

“烦死了，这时候发消息。”万重山快速地结束掉自己的游戏，打开了消息。

“重山，这是给你儿子小明的消息，你看到请转告给他。”

万重山坐起来，挠挠头，看蒙了，喃喃到:“魔怔了？神头鬼脑的，我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小明:许久没见，想舅舅我没？舅舅我现在发大财了，你要不来我这边打工？告诉你，舅舅我现在可厉害了，舅舅我马上就能是宗门的内门弟子了，这宗门后台可硬了，想进来可太难了。”

“不过没事，谁叫舅舅我啊，最喜欢提携后辈了，记得你放弃了警校的资格也要去南郡打工，舅舅我记得太清楚了。不过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爹还有家里长辈，不然舅舅我回家真会被打死。”

“怎么样，你要是愿意来舅舅我这，那就来……”

“舅舅？我要是有儿子你也不是他舅舅啊，真是的，搞笑，学校里学的礼节全学狗肚子里去了。”万重山越看越不耐烦，划出游戏界面，躺到床上准备继续玩。

但是玩着玩着，万重山吓得一个激灵滚到了地上，拿起平板，再看向那条消息。

“舅舅我？救救，我？别告诉长辈，不然，真会被打死？”

漆黑的房间中，万重山瞳孔睁得老大，平板屏幕的光芒把他的脸照的极为可怖，像极了鬼片中的生物。

“还是城域网之内收到的消息，特么的这家伙……”

万重山思绪不停地转动，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这家伙，真是闹大了，靠，要我来收拾手尾，也不想想我能不能做到，艹。”

埋怨地吐槽了几句，然后，万重山倒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高情商:颇有高平陵前，司马师之风。

低情商:遇到困难睡大觉。

……

才子宴第二天早上，万重山召集起小伙伴们。

“季承呢？”万重山看了一眼，结果没见到季承的身影。

封晓还不知道季承实际上偷跑去看楚馨比赛了，对万重山说到:“他说既然不参加酒才子和茶才子的选拔了，那他就去藏书阁待一会，补一下课。”

“好吧，这事他一个黑客也帮不上忙。”万重山拿出平板，调出远房表哥的消息，“先看一下这个。”

封晓窦桢万旻三人凑上前，阅读起来。

小胖子万旻笑道:“这人真是不学无术，你的儿子，按理来说该叫他伯父的，你俩又不是兄妹关系，怎么能叫舅舅。”

窦桢没好气地白了眼万旻，问封晓:“看出来没？”

“嗯，怎么办？”

“什么看出来没？你们别打哑谜啊！”

封晓看向万旻说:“舅舅我，舅舅我，你自己多念几遍。”

万旻皱眉，刚要开口念，然后瞬间反应过来。

“我觉得吧，中午吃饭的时候要不我们过去那个地方看看？”封晓说到，“除去开车的司机，我们四个人刚好坐一车，把事情和季承说一下，让他用平板和我们远程联络就是。”

窦桢摇摇头:“疯子你别带节奏，这事我觉得，还是报官吧。”

“可人家说别告诉长辈，不然……”万旻说到。

“过去看看吧，到那见机行事不也一样。”封晓说到，“我投过去踩点一票。”

万重山和万旻举起手表示赞成。

窦桢面露难色地劝到:“我反对，要不叫季承过来，不是说他一票能算两票么？叫他过来看他怎么选。”

“他没来，不算，三比一，我的方案通过，你要反对的话，可以不跟着。”

窦桢左思右想，恨恨地跺着脚说:“罢了，你们仨没我指不定闹多大事，我必须跟着。”

说罢，窦桢又骂到:“直娘贼，以后谁再说一人一票叫民主我就跟谁急，靠！”

“安啦，这会酒才子选拔赛还在继续，哥几个去蹭点酒吃吃。”

“棋才子！棋才子！”

“棋狂！棋狂！”

楚馨捂嘴偷笑，道:“赵籁他哥说的不错，你确实该跟他一起在学生会干的，官腔打起来一套一套的。”

“不是这样的，这位学妹，就你所提出的打官腔这个问题，假如通盘考虑，并且深入调研各方看法，我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对我的批评确实成立，但是当从更高的维度出发，比如人际交往甚至宴席应酬等等实际场合上来讲，我并不是打官腔，而是为了……”

“不行的哦，我比你大，你要叫姐姐。”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咯咯咯，就是这个。”楚馨听季承翻来覆去说了一公斤废话，再也没法绷住淑女的气质，笑成了憨憨。

……

愉快地吃完晚饭，季承回到了教室，然后教室一阵轰动。

“嗯，算你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