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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布局

  • 作者:余幼时家贫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2-01-09 15:52:51
  • 字数:8656字

临近文城,一行人也是下了大船,缓步朝着城中走去。文城不愧是湖州文脉之首,街上除了些零星的茶楼酒肆外,净全是各种各样的书店,书店门口围着打闹的孩童嘴里都是念念有词,尽显文运之风。

此次辩礼为期一月,就在文城中央的广福寺内,李寸心将小石头放在肩头,一行人优哉游哉的朝着广福寺走去。

李寸心探着头,瞧了瞧小和尚手里的佛珠,似乎是老不死的东西,有些眼熟。

没有多废话,李寸心直接让小道士递下去一个麻绳,一僧一道就这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上了甲板。

见船上的大汉并未搭话,小和尚哭闹的挠了挠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自朴素的僧袍里掏出了一尊佛珠,摇晃着冲着李寸心喊道:“小师叔,小僧来自镇国寺,奉师傅之命,前来寻找小师叔!”

湖州自古以来便是以文享誉天下,天下豪阀湖州独占其三,原本这些文运之事李寸心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自从与那谢山君有过一番交谈之后,似乎这文运一事,对自己应该有不少的裨益。更何况这柳家这些年一直暗中为难姨娘,于情于理,这柳家的文运,都应当被他纳为囊中物。

瞧着小和尚憨厚的模样,李寸心也不忍心在逗他了,只能应承了下来,让小道士赶忙带他去床舱内休息。

三个小家伙现在完全就是一丘之貉,撅着小屁股趴在窗前仔细的瞧着。

来广福寺来得早,寺门还未开启,十几拨书生都在寺外歇息闲谈,大多都是湖州各郡县的熟人,当看到穿着各异的一行人,立即闭嘴不语。

田冲闻言摇了摇头,沉声道:“身上没有灵气的波动,但是周身却有着佛光涌动,想必是报国寺那位高僧的弟子,精通佛理,通俗点来说就是一个有佛心的胚子。”

李寸心默不作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即将就要跨入湖州的事了。

湖州排外,并不像剑州那般,而是打自心眼里便是如此觉得。

寺门紧闭,李寸心靠近后,看见寺前贴着山脚有个小巧玲珑的方池子,泉边绿树相拥,又有一株盘虬奇怪的古松。小石头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态,带着两个小弟便是跑向了那里。池里一侧各有石雕龙头,龙口里一滴一滴淌着泉水,水倒是清,池底里香客丢下的散落铜钱清晰可见。光腚娃捡起一根枯枝,蹲下去搅动泉水,停下时水面上就会出现一条细如银丝的分水线,嘿嘿笑道:“看见没,据说这是山水和泉水两种水质轻痔旎同混淆一起而产生的景象,有意思吧?”

小豆丁站上台阶,想要伸手到水里捡起几颗铜板,被光腚娃拿树枝一拍,骂道:“你穷疯了啊?”

李寸心和田冲站在船头,瞧着这百舸争流:“这小和尚,实力很强?”

寺门缓缓大开,两个小和尚合手行礼,法佑也是以理相还。只是今天厢房提供香客斋饭的地方,李寸心一行人落座后,就霸占了视角最好的二楼。李寸心带这三个小家伙坐着,三个小家伙是喜欢热闹的人。小道士和小和尚一桌,见小道士魂不守舍,李寸心也是侧头望去,原来在下方,有一个鹅蛋脸的少女,正在微笑着与家人闲谈着。

这个跟谁都是大大咧咧毫不掩饰的小道士,此时竟红着脸不说话。

李寸心拆台笑道:“脸红了,难得难得。”

小道士瞪了瞪眼,一脸紧张的朝着李寸心做着噤声的手势,莫要让那位姑娘听见自己的糗事。

广福寺里大多数牡丹花期已过,姚黄魏紫两种贡品牡丹争芳斗艳的盛景不再,只留下一些品质相对平庸的仍有绽放,如叶里藏花导致风情清减的墨魁牡丹,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广福寺牡丹比起北凉王府还是称得上辉煌,光是在寺中转悠赏景,就耗去一个半时辰,离午饭还有段时间,一行人在一间雅致禅房品茶,明明是寺庙,煮茶的是一位曼妙道姑,她约莫十七八岁来岁,生得红-颊长眉青,长得便很有修道人的清气。

道姑见李寸心盯着茶壶,就解释说道:“这是我本寺住持年轻时去镇国寺听高僧讲经时妙手偶得,取自一位常年耕作的和尚洗手后沉在缸底的洗手泥,照着一棵银杏树的树瘿形状做了一把壶,刻上树纹,平日里都一直放在这间禅房内供人使用,据说有安定心声的作用。”

李寸心刚接过一只茶杯,正想喝茶,结果听到这茶壶是老和尚缸底洗手泥制成的,脸色顿时有点不自然,佛气什么的,他喝不出来,也实在是不想喝出来。但上了贼船下船难,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一口,他喝茶喝不出门道,也就不敢瞎卖弄,茶叶与烹茶用的泉水自然都是极好,但只要一想到洗手泥三字,就有些泄气,兴致不高。

一不留神,三个小家伙就在禅房内跑窜了起来,但是既然入了寺庙,自然要心怀敬畏,至于鬼神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听说报国寺内有一位中年僧人,六十年前便为了修习佛法远渡西土,归来时不仅受到了先帝的亲自接见,更是入了镇国寺,希望他担任主持之位。

可谁想这个曾经被所有佛门人视作人间佛陀的僧人,竟是拍拍屁股游历天下去了,最后更是离经叛道的与一名女妖相爱,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将那女子带回了镇国寺内,定居了下来。

道姑模样的柳嫣然本来就瞧出这位小王爷品茶兴致不高,也是不愿在此画蛇添足,告罪了一声吼缓缓起身,走出院子后门,径直上后山山,走了一柱香功夫,终于见到一栋竹楼,竹檐下放了一条竹椅,坐着个眉发如雪的老人,老人手握茶杯,端坐望远山。

耄耋之年的老人和蔼微笑道:“再见一面,感觉如何?”

柳嫣然柔声道:“老祖宗世事洞明,这位小王爷,当真来了。”

老人笑道:“也好,欠债不还总归是心里过不去,只不过能不能带走,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老人起身眺望远方,“今日辩礼,大概又要有热闹看了。”

老人感慨道:“老宰执运气好,有曹龙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付世家大族的手段,曹龙鲤更胜一筹。想必今日这场辩礼,那位曹龙鲤也应该甚为关心才对,毕竟当年那场与北陆魔族的辩礼,是那位谢家天骄力挽狂澜,这才奠定了大唐的文脉根基。”

柳嫣然轻笑道:“老祖宗就爱说这些陈年往事,说的多了,老祖宗就真的会变老哦!”

柳家老祖宗闻言笑骂道:“就你这丫头聪慧,对了,听说有位自报国寺而来的小和尚跟在小王爷身旁?”

柳嫣然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老祖宗闻言,品了一口茶:“看来报国寺的那群秃驴也是放不下啊,只不过派了一个小和尚过来,真的能跟那些家伙论个明白吗?”

见老祖宗摆了摆手,深知其心思的柳嫣然也是悄声离开。

柳嫣然却不知树荫深处,身着重甲的重瞳子已经一望许多年,见她走入报国寺后,他才缓缓步向竹楼,老人还在,看着眼前这块皇室精心打磨的璞玉后辈,若不是过不了情关,不管是入仕还是剑道,任何一条路,都会走得很远,老人皱了皱白眉,平淡问道:“都听见了?”

已经成为柳家死士的柳无趣点了点头。眼神清冷地望着这个老人,一根手指始终搭在剑鞘上,看来这柄在皇宫内存封了百年的古剑青梅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在湖州学子中威望高到不能再高的柳家老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老人只是再度望向远处青山,江南多山水,总是看不厌,清淡言语中竟然罕见出现妥协意味,轻声道:“无趣,你知道当年我本意是由你来做那皇子,曹龙鲤也是答应了。。”

柳无趣很不客气打断道:“我不愿意。”

老祖宗皱眉道:“你不愿意做那任人摆布的笼中雀,也不愿去参与那夺嫡之争,也不愿镇守宫内,身为李氏子弟,悠然,你可知你有太多不合规矩的不愿意了。若是你不是这般不争不抢,你的母妃又怎么会死在冷宫之中。”

柳无趣沉默不语,手指不再抹在剑鞘上,老祖宗叹息着伸伸手,示意这名曾被他和曹龙鲤同时十分器重的后辈坐在凳子上,柳无趣坐下后,老人笑了笑,“可惜不是我柳氏子孙,我家里那些后辈,沉稳有余,锐气不足,只能守成,很难中兴。他们哪敢骂我们这些老家伙是老不死,便是有怨气,却连肚子里都不敢骂。小小年纪就都是一股子臭不可闻的暮气。无趣,你栖身在我柳家,一方面是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另一方面却是成为了皇宫安插在我柳家的一根刺。”

棠溪剑仙摇了摇头。

虽说是少年,但心里却是已经厌倦了这些自小就看在眼里的勾心斗角。

老供奉双手捧起茶杯,感慨道:“我家嫣然,哪里配得上你。”

柳无趣冷漠的道:“可我就是喜欢她。”

老人冷哼道:“陛下晚年得子,对你格外溺爱,甚至不惜请动剑州与湖州的几个老家伙入皇宫指导你,无论文才,还是武意,你皆是上上之选。可是你做了些什么?一直藏剑与鞘,压制着自己的境界。若不是你娘的家族曾经在百年前与我湖州有恩,我一个一只脚都在棺材里的老不死来这里作甚?听那无聊的儒家辩礼?还是想被你仗剑相胁?”

本名李悠然的死士平淡道:“与我说这些,老祖宗就不怕对牛弹琴吗?”

不知是怒其不幸还是哀其不争,老供奉隐约怒气横生,提高嗓音说道:“我可以不让嫣然涉险,可你这次却是必须要出来替柳氏分忧。无趣,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出剑镇魔,你且不管我柳家文运一事,我只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柳无趣沉声道:“只求老祖宗莫要让人为难她。”

老供奉微微一笑,恢复云淡风轻的闲散常态,和颜悦色说道:“无趣啊无趣,当局者迷,你若是肯出剑,去往北方的那座长城,这天下还有谁敢委屈了嫣然?”

无趣摇头道:“连我那些姐姐妹妹都是命不由身,更何况是她了”

棠溪剑仙卢白颉起身作揖后平静离去。

老人眯起眼,靠在椅子上,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徐凤年撇撇嘴,立马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不要对着我的耳朵说那些大道理了,听多了就犯困。”

寺外,一群江南小姐乘坐着马车到达寺门,莺莺燕燕的一群人立马就吸引了诸多学子的目光,高谈阔论的声音立马就大了起来,想要搏美人青睐。

小豆丁气不过,崛起了嘴,仍是捡起了一枚铜钱,两指捏住,得意的道:“半只鸡腿呢!”

李寸心站在一旁,感受着寺外空气清新,鸟声鸟鸣一声递一声,抬头望去,寺中绿意一层高一层。收回视线,身边那棵古松果然生得不俗气,粗壮主干左折右旋,苦苦弯作数叠,扭曲如一条卧龙,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

李寸心居高而下的俯视着这个一脸憨厚,甚至可以说是傻里傻气的小和尚,哪里有人是这么问话的,难道见人就问‘你是我的小师叔吗’?谁知道你哪家哪户,哪门哪派啊,张口闭口小师叔,这谁能知道谁是谁啊!

小和尚似乎见多识广,跟李寸心解释说道:“小师叔,当地人都喊它卧龙松,说折一枝都会流出血来,不过师傅说过,尽都是文人墨客闲来无事的闲话罢了。”

李寸心笑道:“我去试试看?”

小和尚立马就慌张了起来,拉住了李寸心的袖袍:“小师叔!”

小和尚似乎有些羞怯,涨红了脸朝着李寸心行礼,李寸心觉得有些好笑,出声问道:“从镇国寺来的?会不会认错了人啊。”

小和尚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道:“师傅说过,这串佛珠就是信物,施主是不是姓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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