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除了优秀的忍术和体术，幻术更是被一众老师称为天才。

都那么厉害，就他咸鱼咯。

对了，最好再自己去暖炉旁边蒸得热腾腾的。

佐助木着脸，强行把这段白日梦做完了，然后保持着苦大仇深的表情，认命地拖着被子挪了一点点，再挪一点点，然后伸出一只脚，用脚趾一件一件地、把自己的衣服慢慢地拎了过来，藏在被子里，等它们散去凉气。

佐助一大早就赖了床，浑身上下捂的一丝不露就为了躲避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冷风，他恶狠狠地盯着仅有一臂之远的自己的衣服，心中十分希望它们能自己跑到身上穿好。

他又想起自家小伙伴最近的情况，忍不住又把头转到一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门外的美琴敲了敲门，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悦的意思：

“我听见了哦佐助，偷懒还找借口可不是好行为哦，你是哥哥，好意思这么说妹妹吗？”

切！他才不羡慕呢！

“知道了知道了，13岁当上暗部队长嘛。”

佐助穿完衣服之后，像完成了什么大工程似的，大字型瘫在地上，撇了撇嘴，“随便碰见一个人都在说，耳朵都起茧子了……”

等着吧！这个寒假他绝对会翻身逆袭！

不就是体能好吗？不就是手里剑准吗？不就是理论扎实吗？不就是第一吗？

他宇智波佐助，全！都！能！做！给！你！们！看！

美琴的声音渐渐飘远，“要学会变的可靠起来，这样才会追上你哥哥哦。”

“他的部下囊括了包括日向一族在内的各个家族的精英忍者，耳目之密集无人能出其右，这也是我不能违背他们的原因。团藏和火影虽然面上不和，但对于宇智波，他们都在暗中戒备，能让我进入暗部并且担任队长，反而可能是为了牵制我，山中一族有不少也在暗部和‘根’，为避免他们直接干涉，我只能更加小心。”

“我知道了。”富岳点了点头，“关键时刻就要到来，鼬，那边就辛苦你了。”

鼬深深地俯下头去。

“是。”

富岳起身。衣角从鼬的面前划过，直到眼前完全没有了身影，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鼬。”

“是，父亲。”

“……”

宇智波的族长、他的父亲背对着他，忽然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我们父子俩，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鼬愣住了，然后满面平静突然崩裂了一角，将他的从容给生生撕裂开来。

挣扎只发生了一瞬间，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下头，立刻掩盖住了那一点点的不自然，面容恢复如常却没有了方才的真实感，重新整理好表情的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一点冷漠。

“……”

背对着他的人没有等到回应，也没有回头，迈开了步子，木屐落地的清脆响声渐渐远去。

“你去吧，记得多陪陪佐助，那孩子很想你。”

“……是。”

等到人走远了，鼬才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空无一人的回廊，背后是倒映着蓝天白云的如镜湖面。

美丽，却空旷安静得吓人。

“哥哥？哥哥！”

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的眼底和眉梢迅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来，他站了起来，张开手臂接住了迎面跑来的，他最疼爱的弟弟。

“我看父亲刚走，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

“佐助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佐助捂着厚厚的长袖，脑袋上还戴了一顶米色带球球的毛线帽，一路小跑过来，白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呼出的热气冷却，在又黑又长的睫毛上挂了一层霜。他笑嘻嘻地，仰着头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今天母亲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做饭，还特意去买了一包团子，所以我知道哥哥肯定回来啦。”

“哥哥，你这次能在家呆多久？”

鼬好笑地替他蹭去眼睫上挂着的冰花，“为什么这么问？”

佐助睁大了眼睛，仿佛鼬在问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似的。

“哥哥你忘了吗？你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住了。”

“是么……”

“是啊。”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都忘记了。这次我可以休息三天，开心吗？”

话音刚落，他看着自家弟弟保持着表情停了几秒，紧接着震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了上来。m..coma

“太好了——！！！”

一千下挥刀之后，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毛巾不偏不倚地兜头罩下，吓了晴鹤一大跳。

从毛巾中露出了一只眼睛，看清了远处的人之后，晴鹤满脸惊喜，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青叔叔，你回来啦！”

因为任务和美知子在家的原因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宇智波青，在重逢的时刻依旧惜字如金，只点了点头应了一个字：“嗯。”

“这次怎么这么久啊？任务很难吗？”

“护送大名回府，还好。”

“哇……”晴鹤目瞪口呆，“大名应该很尊贵吧，能接护送大名的任务，青叔叔好厉害啊！”

“咳。”青被她看得不自在地躲开了视线，“护送而已，大惊小怪。”

“但是大名是火之国地位最高的人啊！”

“就算如此，那也只是普通人。”

“可是就是很厉害嘛。”

“……行了，擦干汗快进屋去吧，别生病，你母亲最怕你发烧。”

“好哒~”

晴鹤一边擦脸一边对他灿烂地笑着，又欣喜，又郑重似地说了一句：“欢迎回来，青叔叔！”

向来面目冷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别扭地转过身去。

“……嗯。”

太阳要下山了，等青和晴鹤进屋的时候，美知子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在等着了。

瞥了一眼青，美知子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似乎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动作优雅地开始给面前的空碗里挨个盛汤，“早听着外面乌鸦叫，我就知道有人回来了。去洗手，别带进来一屋子晦气。”

晴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了一下登时就气得眉毛马上就要飞起来的青直接进了旁边的洗手间，“知道啦！”

而青的脸则是冷得像一块铁砖，捕捉到他的表情，美知子又抬了抬下巴，投过来挑衅的眼神。

“……”

青咬了咬牙。

他忍！！

男子汉应当气度宽宏，他不和这个讨厌的女人计较！要不是晴鹤邀请，他才不会来呢！

都是为了孩子，都是为了孩子……

正当他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时候，美知子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记得洗干净点儿，吃生蚝要动手。”

“好~”

晴鹤悄悄地对他眨了眨眼，给青使了个带着暗示意味的眼神，然后像一只偷腥的小猫一样笑了。青也终于反应过来，怔愣地转头看去。

“怎么，不吃？”一回头，美知子果然也在看着他们，一副倨傲的表情，扬起眉故意问道。

“不……谢谢。”

那顿饭直到吃完，青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接近梦游的状态，最后还被美知子嫌弃，说好东西都给浪费了。

他喜欢吃生蚝的事美知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连蘸料都正好对他的胃口。

然后青意味深长地盯着晴鹤看了好一阵，直到小姑娘顶不住他的压力，目光心虚地游移开来，青这才罢休。

没错了，就是这丫头。

哼……

精英宇智波青又一口生蚝下去，心满意足地松开了眉间，终于露出了一点放松的神色。

这丫头，算他没白疼。

吃完饭后，青提出了告辞，美知子和晴鹤都出门送他。

“看在你对晴鹤还算是尽心照顾教导的份上，以后顾不上吃饭就来这边，别好像我美知子小家子气连顿饭都不请人吃一样。”

在晴鹤看透了一切一般带笑的眼神下，青额角青筋跳了又跳，然而在孩子面前，他还是决定贯彻一个字：

忍！

“谢谢。”

他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算你识相，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关照晴鹤啊。”

最后这句话，是美知子把点心塞到他手里时，带着笑意悄悄说的。

青原本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也奇怪早就退出了边界镇守队伍的她还要去哪里，不过受人之托，他与晴鹤这孩子也有师徒之谊，就算她不说，自己也会上点心照顾的。

平淡的日子飞快地过去，青开始长期留在族里，而美知子却截然相反，过了年之后，她重新回到了远征队伍，要回去继续执行边界镇守任务。

据说这一次情况很复杂，似乎有别国的人在暗中做小动作，青听说族长家的鼬也一起去了。

族中暗潮涌动，青却摒弃一切，专心地、踏踏实实地照顾着晴鹤，把自己毕生所掌握的都一一交给了她，然后看着晴鹤从生疏到学得有模有样，渐渐达到让自己满意的程度，心中的成就感和欣慰止不住地涌上来。

这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他为此而感到骄傲。

就像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那样。尤其是发现天才少年鼬和族长夫妻俩之间越来越疏远的时候，青就忍不住想起晴鹤来。

还是自家的孩子懂事，就算翅膀硬了也还惦记着你的好。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晴鹤盼啊盼的，每日看着宇智波族地大门的方向，望眼欲穿。

青也跟着她一起暗暗盼望着。

——直到美琴突然登门拜访，面色沉重地送来了一个来自远方的噩耗。

美知子死了。

“十分抱歉，父亲，但分配到我手里的都是比较麻烦的事。”鼬低眉解释道：“如果突然开始推辞恐怕会引起火影的警惕，还有团藏，他的人最近也在悄悄观察我。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富岳皱眉，“团藏吗……的确是个难搞的角色。”

佐助怎样痛下决心、口嫌体正直地准备踏入外人界定的“优秀宇智波”的范围暂且不说，另一边作为被戳脊梁骨的人之一，鼬自己，却正面对着富岳正襟危坐，垂着眉眼，平静地叙述着近来的情报。

两个人都是那样地平静，如果不去听，没有人知道二人到底在谈论着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冬天还有最后半个月，冷空气却仿佛慢了半拍似的，在最后的时间席卷而来，掉光了叶子的枯树被催刮得仿佛又消瘦了几分，昨夜下了许久的雪对于孩子们来说像是看不见尽头的白色沙漠，围着围巾，穿着厚实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出来玩都要经过艰辛的跋涉。

“你做得很好，尽量不要让那边察觉到异常。”末了，富岳合上眼睛微微叹息，“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些情报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

鼬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低下头。

“最近的族会，你还是要尽量准时一点，我宇智波富岳的儿子不应该因为那等小事引起族人的不满，火影那边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尽量推掉。你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对我抱怨过了吗？”

“佐助，起床了，今天不是想出去锻炼吗？人家晴鹤估计都已经开始晨跑了。”

“她起那么早，嘶……关我什么事啊！”佐助好不容易终于开始穿衣服，一边抵抗依旧发凉的温度，一边咬牙切齿地抱怨：“肌肉女，长大了才没人敢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