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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16·因为每晚都有月亮

  • 作者:群青澜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1-04 19:40:45
  • 字数:9348字

“如果斯内普再来教黑魔法防御术,我就逃课。”午饭后,他们朝卢平的教室走去时,罗恩说道,“看看里面是谁,赫敏。”

赫敏在教室门口张望了一下。

还有摄魂怪。哈利每次想到它们就觉得恶心和耻辱。人人都说摄魂怪很恐怖,但别人每次靠近它们都没有晕倒……别人也没有在脑子里听到死去的爸爸妈妈的声音。

哈利现在知道那尖叫声是谁的了。他听到了她的话,夜里躺在校医院时,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道道月光,那声音一次次在他耳边回响。当摄魂怪靠近时,他听到了妈妈生命中最后时刻的声音,听到她试图保护他——哈利,不受伏地魔的伤害,还听到伏地魔杀害她之前的大笑……

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都一门心思要逗他开心。海格捎来了一束地蜈蚣似的花,看上去像黄色的卷心菜;金妮·韦斯莱满面绯红,带来了一张她自制的祝愿康复卡,它一直尖声尖气地唱个不停,哈利只好用装水果的钵子把它压住。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星期天早上又来探望他,这次伍德也来了,用一种空洞的、沉闷的声音说他一点也不怪哈利。罗恩和赫敏只有晚上才会离开哈利床边——然而,不管别人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让哈利感觉好一点,因为他们对于他的烦恼只了解一半。

星期一回到喧闹而忙碌的学校,能逼着他去想别的事情,真是一种解脱,尽管他不得不忍受德拉科·马尔福的奚落。格兰芬多失败之后,马尔福得意忘形。他终于拆掉了绷带,为庆祝自己又能使用两条胳膊,便一个劲儿地模仿哈利摔下扫帚的狼狈样子。在他们接下来的魔药课上,马尔福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教室里模仿摄魂怪;罗恩终于控制不住,朝马尔福扔了一颗巨大的、滑溜溜的鳄鱼心脏,正中他的面部。结果可想而知,斯内普扣了格兰芬多五十分。

她只在乌云被遮盖最后一丝月色之时才凝现出来,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说,好像只是——他说不出形容来,好像只是为了抚慰一点伤痛,用她一滴哀伤而秘密的泪水。

很长一段时间里。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浓缩在他的童年里。哈利一直认为,感受到孤独是一种惩罚。哪怕现在,他也同样觉得羞耻,同样觉得痛苦,可是就在这个晚上。

“这一下好了!”

孤独还站在那里,它没有消失,手里还抱着他所有的经历。只是这次,孤独没有挨件翻阅这些经历——只是哈利自己,只有哈利他自己,没有对孤独咆哮。

可是为什么呢。哈利这么想,为什么呢。

卢平教授回来教课了。当然看起来他好像病了一场,旧袍子更加松松垮垮,眼睛下面有暗黑的阴影;同学们就座时,他微笑地望着大家,但格兰芬多立刻爆发出一片控诉之声,七嘴八舌地抱怨卢平生病期间斯内普教授的行为,他们围成一圈,总在前排坐着。好像被人遗忘了似得,拉文克劳则带着隐忍的安静,他们没有上去撒娇,交流感情,这种理智使得他们总是清楚自己要失去的东西,就是自己放弃的东西。

“这不公平。他只不过是代课,凭什么给我们布置家庭作业?”

“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狼人——”

就在这个晚上里,他开始感觉到这种独处并不是一种惩罚,不是受伤者的隐忍、不是一种怪癖也不是一种折磨——只是一种状态,一种,可以感受到平静和安慰的存在状态。

“别担心。我会跟斯内普谈谈。你们不用写那篇论文。”

“哦,别呀,”赫敏一脸失望地说,“我已经写完了!”

他们上了一堂非常愉快的课,卢平教授带来了一个玻璃箱,里面装着一只欣克庞克,那是一种单腿小生物,看上去像是由一缕缕烟雾组成,相当脆弱,看上去也没有危险。

“它会把旅行的人引入泥沼,”卢平教授说道,同学们记着笔记,“注意到它手上提的灯笼了吗?跳动前行——人们跟随亮光——然后——”

欣克庞克贴在玻璃壁上,发出可怕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哈利写到一半,忽地意识到他坐得相当靠前。不单单是他,他身边坐的一直是赫敏罗恩,但他们的身边也是缠着格兰芬多特有金红相间围巾的同学院同学,他也喊得出他们的名字。

只是,这里也曾经坐着一位不太一样的女孩,有着一头偏冷浅淡灰粉色头发的女孩,有一双又灰又蓝的眼睛,哈利继续写着笔记,他只知道,她在这间教室里,她只是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了。现在回头就能看到对方一样在奋笔疾书,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情,因为微不足道,所以他不应该过于介意,想她的事情,想她的举动涵义。

因为每晚都有月亮。

下课铃响起,大家都收拾东西朝门外走去,哈利也在其中,但——

“等一等,哈利,”卢平叫道,“我想说句话。”

哈利只得返回来,这种逆反路线,使得拉文克劳的袍子纷纷避让,像一群深海聚集而游的鱼,他关切的那条跟着轨迹滑过去,他看到了一点影子,却看不到全貌。这几秒钟的瞬间,哈利视线又回到卢平教授身上,看他用布把欣克庞克的箱子罩上。无广告网am~w~w.

......

想到可以跟卢平学习抵御摄魂怪的功课,想到他也许再也不用听到妈妈临死时的声音,又得知拉文克劳十一月底打败了赫奇帕奇,哈利的心情才真正好转起来。毕竟,格兰芬多还没有被淘汰出局,尽管他们一场球也不能再输了。伍德恢复了他那疯狂的精力,率领队员们在霏霏冷雨中一如既往地刻苦训练,这雨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哈利在校园里看不到摄魂怪的踪迹,邓布利多校长的盛怒似乎使它们留在了校门外的岗位上。

离学期结束还有两个星期。天空突然放晴,变成了明亮耀眼的蛋白色。一天清晨,泥泞的场地蒙上了一层晶莹的白霜。城堡里洋溢着一种圣诞节的忙碌气氛。教魔咒课的弗立维教授已经在他的教室里装饰了五光十色的彩灯,它们会变成真的仙女,扑扇着翅膀。同学们都在愉快地讨论着假期的计划。罗恩和赫敏决定留在霍格沃茨。虽然罗恩说是因为受不了跟珀西一起过两个星期,赫敏坚持说她需要上图书馆,但这瞒不过哈利,他们留下来是为了陪他,他十分感激。

最后一个周末又要去霍格莫德游玩,大家都兴高采烈,只有哈利除外,但似乎他也没那么不开心。他的记忆带着他回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里,这里头他记起了埃利芙。想起了她糟糕的飞行课成绩,他觉得这是一个承诺,所以需要践行,他可不想看到他的朋友不及格。特别还是这种对学习上心,能从学习里获得快乐......?大概吧,反正赫敏也不见得讨厌学习。所以最好在下个学期来临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飞行考核只是其中之一,他当然还有另外想问的......虽然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

在大家去霍格莫德的那个星期六早上,哈利跟裹在斗篷和围巾里的罗恩和赫敏道别,然后独自登上大理石楼梯,走回格兰芬多塔楼。窗外飘起了雪花,城堡里静悄悄的。

他凝视了一会这样的景色,哈利曾经在德思礼家的电视上见过诸如此类的建筑文化宣传镜头,它们被拍摄出一种庄严肃穆的历史感和一种优雅。可佩妮姨妈明明是个喜欢把所有东西都弄得干净整洁,甚至到了洁癖的程度的女人。

她始终会让自己的房子保持干净,甚至会在睡觉前再把整个厨房的表面都擦一遍。却依然会对这样带着历史感,尘土气息十足的建筑感兴趣。佩妮姨妈疯狂崇拜那些优雅的、高端的和昂贵的优雅不奇怪,只有这种略显奇怪的不搭调的建筑令他产生了一点点疑惑,即便哈利后来得知那个概念称作艺术,他也只是将它归类为佩妮姨妈喜欢古董,因为值钱,可以炫耀。这念头太正常了,以致于那时哈利小小的脑袋里,只有对现象的描述,少许的疑问,剩下的全然是对自己遭遇的可怜了。

“嘘——哈利!”

他转过身,在四楼走廊的一半处,看到弗雷德和乔治正在一个驼背独眼女巫的雕像后面向他窥视着。

“你们在干什么?”哈利好奇地问,“怎么没去霍格莫德啊?”

“我们走之前来给你搞一点节日气氛,”弗雷德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说,“进去……”

他朝独眼雕像左边的一间空教室摆了摆头。哈利跟着弗雷德和乔治走了进去。乔治轻轻关上门,转身笑嘻嘻地看着哈利。

“提前给你的圣诞节礼物,哈利。”他说。

弗雷德夸张地从斗篷里抽出一样东西,放在课桌上。那是一张大大的正方形羊皮纸,磨损得很厉害,上面什么也没有。哈利盯着它,怀疑又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恶作剧。

“还真舍不得送给你,”弗雷德说,“但我们昨晚决定了,你比我们更需要它。”

“反正我们也已经记熟了。”乔治说,“现在郑重地传给你,我们用不着了。”

“我要一块旧羊皮纸有什么用呢?”哈利问。

这张地图绘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场地的所有细节,但最不同寻常的是,有许多小黑点在图上移动,每个都用极小的字体标出了名字。哈利惊奇地俯身细看,左上角一个带标记的黑点显示邓布利多教授正在书房踱步;管理员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正在三楼逡巡;专爱搞恶作剧的皮皮鬼此刻正在奖品陈列室里蹦蹦跳跳。哈利的目光沿着那些熟悉的走廊上下扫视,忽然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

地图上还有一些他从没走过的通道,许多似乎都通往——

“霍格莫德,”弗雷德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描着一条通道的路线,“一共有七条。费尔奇知道这四条——”他一条条指出来,“——我们相信这三条只有我们俩知道。别考虑五楼镜子后面的那条。我们去年冬天以前还用过,但现在已经塌陷——完全堵死了。这一条我们估计也没人用过,因为打人柳正好栽在它的入口处。剩下的这一条,直接通到蜂蜜公爵的地窖,我们用过好多次。你大概也注意到了,入口就在这间教室的外面,穿过独眼老太婆的驼背。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尖头叉子。”乔治拍着地图的标题感叹,“多亏了他们啊。”

“高尚的人哪,为帮助新一代违纪学生而不知疲倦地工作。”弗雷德庄严地说。

“对啊,”乔治轻快地附和,“别忘了用完之后要消掉——”

“——不然别人都能看见的。”弗雷德警告道。

“只要再敲敲它,念道:‘恶作剧完毕!’它就又变成一张白纸了。”

韦斯莱双胞胎离开后,哈利还是站在那儿,凝视着那张奇妙的地图。他看到洛丽丝夫人的小黑点向左一转,停下来嗅着地上的什么东西。他清楚自己不应该离开霍格沃兹,可是,哈利想道,他只想用它进入霍格莫德,并不想偷东西或袭击什么人……而弗雷德和乔治用了它好多年,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哈利苦恼的挣扎中带着一丝欲望,结果这种混战以欲望战胜了,他揣着一股胆大的兴奋,就像他之前得知自己与众不同时,就像他明白自己从来都是有勇气的,所以他钻进了那条迂回曲折的通道,像麻瓜童话书里的那个兔子洞,他无法抗拒好奇心。

以至于他忘了点什么,但少年人,就是不知疲倦地一边撒丫子往前跑,一边向后撒着自己也不记得的东西。

“——两卷羊皮纸!”

卢平教授微笑地看着格兰芬多每一张义愤填膺的面孔,也没忽略后面的拉文克劳那些欣喜又克制的眼神。

“——两卷羊皮纸!”

“你们有没有告诉斯内普教授,我们还没有教到那儿?”卢平问道,微微蹙起眉头。

庞弗雷女士坚持周末要把哈利留在校医院,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抱怨,但就是不肯让她扔掉光轮2000的残骸。他知道自己在犯傻,也知道光轮2000修不好了。但哈利不能自已,他觉得像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又是一片七嘴八舌。

“告诉了,可是他说我们实在太落后了——”

“他不听——”

哈利迷迷糊糊,时而陷入梦境,梦中充满了冰冷黏湿的、已经腐烂的手和恐惧的哀求。猛然惊醒,又听到妈妈的声音......还有一个完全不同这些所有的,一只独特到无法忽视的手。

这样一个静谧的深夜里。这就像是一个兀然出现的甜美的幽灵,她只为了抚摸一家老旧破落的钢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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