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姐。”

“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很快辜负你的傅璟寒就要得到他的报应了。”

“我知道了。”

“你下去吧。”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手还在空中顿了一顿。

沈随欢微微抬起下巴，眸色沉静的看着顾枝的照片。

他暂时还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他的笑话。

“傅总……”保镖欲言又止，恨不得把硫酸水抢回来。

“那瓶硫酸水毁了你的嗓子，让你痛不欲生，现在轮到傅璟寒了。”

傅璟寒看向沈随欢，没有说话，但那个眼神仿佛是在告诉她，你看，我说到的我做到。

你是不是可以把可可留下来？你是不是就能相信我的诚意和悔过之心了？

“你是不是可以瞑目了？你放心。”

沈随欢旁若无人的对着照片说话，那熟悉而自然的模样，给人一种感觉，仿佛顾枝还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傅璟寒沉默着打开了瓶子，一打开盖子，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臭味。

傅璟寒手里拿着东西，苍白透明的面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带着释然和解脱。

他卑微地开口，“你一定要把可可还给我……”

“你要说话算数。”

他的声音听上去沉重而悲痛，好似泣血了一般。

沈随欢背对着他，不发一言。

她没有回头看他，她是怕自己会心软。

但她心软他，那谁来心软顾姐姐的痛呢？

傅璟寒有今天都是活该。

她才不相信！

始终不相信，他这么高傲的人会真的喝下硫酸水自残。

沉默在空气里无声的蔓延，冷风从外面吹进来，灵堂前的烛火就摇摇晃晃的，划过傅璟寒苍白的面庞时，他竟是笑了。

然后。

他缓缓的屈膝跪在了地板上，他视死如归的把瓶子举起来，那么臭味熏天的硫酸水被他放到了唇边。

他脸上带着解脱一样的笑容。

死寂，凄凉。

“顾枝。”

“诚如沈随欢所说，你要睁大眼睛看看。”

“当初你在地震废墟里，救我一命，我现在就还你一命。”

话落。

他突然就仰起头，没有任何犹豫的，在这照片的面前，把硫酸水灌到了自己的嘴里！

硫酸水一入嘴，剧烈的灼痛感铺天盖地的涌来。

他痛得面色狰狞，身躯在一瞬间就佝偻倒地。

喉咙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有火在烧！

痛！

他痛得倒地，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硫酸水腐蚀了血肉，那极致的痛感一路从喉咙游走到他的五脏六腑处。

这给人的感觉，像是血肉被无数把的刀尖刺穿！

“沈随欢……”他抬起手，把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巴。

整个动作是缓慢的，抬手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显得很艰难。

他几乎作呕。

他很难想象，沈伊人是怎么把这东西灌到垂死的顾枝喉咙里的！

硫酸水在旁人看来是多么危险歹毒的东西，傅璟寒却没有任何表情的把瓶子接过来。

他以为硫酸水只是会腐蚀皮肤血肉，会要人性命，但不知道这个东西还这么的臭，恶心到他几乎要呕吐了。

那……顾枝呢？

她是怎么撑下去的？

傅璟寒到底还是骄傲的一个人，他知道硫酸会腐蚀皮肤，更知道那有多痛。

他没有经历过硫酸水灌入喉咙的感觉，可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种多么痛不欲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