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的不是野生的，养殖的，据说可以吃。”沈小溪解围。

欧阳鑫发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这位老教授是国际鸟类专家哦，同时还是个画家。”

“被科研耽误的画家。”

沈小溪往群里丢了很多天鹅的素描画，她想看看欧阳鑫的反应。

沉默片刻，欧阳鑫没回复，可能尴尬了。

“这是天鹅，天鹅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只能观赏不能食用。”群里一个女生说。

“谁说不能吃的，不过不好吃，还有股腥味。”沈小溪说。

“我说呢，吃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要罚款的啊。”

“好像吧，好像吃过吧，不记得了，欧阳鑫说他在黑龙江也吃过，他知道。”

“欧阳鑫你吃过二级保护动物？”

“我猜跟大白鹅味道差不多。”

“铁锅炖大鹅，东北人就好这口。”

“我不是东北人，在东北呆过。”欧阳鑫终于吭声了。

“你吃过？”

“没关系的，我抽的是薄荷味茶烟，一年才抽一两盒。”

“那你抽啥子的烟哦，装什么艺术气质，故意秀给外人看的。”

“哪里哪里，云雾缭绕的香烟要配环境优美的地方，比如这里。”

“你最近是不是交了什么艺术家画家朋友？”程馨问。

“这你就外行了。画家音乐家一般都爱喝酒，作家抽烟的多。你不是想当作家吗？要不先来一根？”

“不要了，我喜欢喝可乐激发灵感。”

“最近我认识了一位很有故事的男人，他活得就像一位脱俗的神仙，跟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些俗人一点不一样。”

“你恋爱了？说出你的故事。”

“没有。我想穿越到他的那个时代，感受那个时代的纯真，感受他的人生和情感。”

“了得，你是不是玩soul被网上的人骗了？你们见过面吗？”

“见过。放心我肯定没有受骗，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身份经历年龄都是真实的，绝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你很崇拜他吗还是只能远远的欣赏？这年头还有什么神仙，都在玩COSPALY.”

“你懂什么是比翼双飞的，刻骨铭心的感情么。然而我现在正在间接体验着。“

“什么叫间接体验？”

“我把自己想象成他，想象成他的妻子女儿和朋友，懂了吗？”

“那你继续吧，以后我们多出来聊聊，也分给我点灵感。”

“那你得负责给我录小视频。”沈小溪摆了一个POSE，“虽然我们系的男生需要哄，但我还想求他们办点事情。我想跟他们一起编一段天鹅舞，发到网上，说不定就火了呢。”

“要得。不过，我听说过企鹅舞，天鹅舞难度太大，你的脖子够长吗？”程馨说。

“这么宣传：跳天鹅舞，能拉伸脖子，调节体态。”沈小溪使劲伸了伸脖子。

“你这前倾的姿态倒是有点像鸭子，不行哦，还要多练。”

“动作简单，容易重复是关键。就这么定了，拉上我们系男生一起跳，说不定就火了。”

正说着，水面上突然跳出来一条很大的黑色的鱼，把两个人吓坏了，溅了程馨一身的水。

“那是什么？我看见它游到浅水了。”程馨指着湖边，“像我们老家经常吃的中华鲟。”

“我看看。”沈小溪也凑了过来，“我怎么觉得像电鳗呢？以前在海洋馆里见过。”

“东湖还有这么大的鱼呢，会不会是从长江跑进来的？”

“说不定东湖跟长江是通着的吧，这些鱼可以到处巡游。”沈小溪说。

东湖广场上的广告牌上显示，元旦当晚会举办一个大型巡回演唱会，有很多著名歌星前来捧场，其中包括一个叫EMAN的男团。两个人立刻扫码购了票，约好这次跨年歌会一定要身临其境的热闹一番。

餐厅包间的石门缓慢打开了，唐柠刷脸进入了电梯。电梯门相当隐蔽，平时看起来就是一面布满青苔的岩石墙壁，只有唐柠才能刷脸进入。

地下一层是一个隐蔽的水族馆，其规模不亚于一个小型海洋世界，隧道很深，看不清尽头是什么。两边的墙壁是很大的循环水族箱，建成这样规模的水底世界起码需要几千万，问题是这里并不对外开放。

“上次放出去的怎么样了？”声音似乎是从隧道顶部传过来。唐柠在发出声音的地方停了下来。

“据说，翠提小区有两位女大学生掉了进去。”唐柠平静的说，“不一定跟我们放出去的鱼有关。”

“一条鱼几百万，就给这么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仿佛是机器人发出的声音。

“放心，一般人看不见它们，也不会被捕到。”

“它们发出的磁场波很厉害，除非意念强大的人，你明白吗？”

“我懂。”

“该捕获的数据没捕获，不该掉进去的一个个往下掉。我们需要研发磁场波更精准的水生物。”

“我知道了。”

“汉江有江豚出现了吗？”

“今天出现了很多次，上边的意思是，下一个改良对象是它们？”

“江豚，智商情商比人类高，不好控制，但我们不会放弃努力。”

“排除隐态灵体干扰磁场信号的技术进展得怎么样了？我们的信号经常受到这类信号的干扰。”

“这个问题很难解决，我们正在努力。”

“这次放出去几条玻璃鲶鱼吧，地点东湖。”

“为什么选择了东湖。”

“周边聚集了几所重要的人工智能研究院。我们需要调取更多隐秘的重要信息，了解他们的技术进展到哪一步了。”

“明白。”唐柠轻松的吐出一口气，终于快结束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情感和意念，跟他对话的智能机器都知道，他的上级也知道。他很想逃离这个当初自己一手参与建立的系统，但他已然无法逃离，此生注定与之合二为一。

“不抽没有灵感。当然，我也不需要什么灵感，偶尔抽两根。”

“疫情刚过，抽烟对肺不好。”

大仇已报，沈小溪心里暗暗得意，终于逼他冒泡尴尬了一回，上一次他让自己尴尬的场面记忆犹新。欧阳鑫随后链接一个黑龙江汉漂老乡群，她也好奇的加入了。

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雾气很大，沈小溪和程馨相约去东湖边散步。

三十二

“你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安静了很多。”程馨说。

“是吗？可能跟最近交往的人有关吧。”沈小溪从包里拿出一支烟。

“你们艺术系的是不是都抽烟？”

“不说真以为是哪个大师级画家的作品。”

“跟大白鹅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