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牛从来没被自己女儿顶撞过，在他的印象里曲小苗就是一个小可怜，出气筒，他随时想要打就可以抓过来打一顿的小玩意儿。

“我滚！我他妈是你老子！”说着曲大牛上去就给了曲小苗一巴掌。

跟次香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让她觉得自己身上也背负了责任。

曲大牛刚刚在地下赌场输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这男人骂骂咧咧的往家走。

她被次香需要，她可以照顾次香，可以带着次香玩耍。

“这是人家元香买给次香吃的，不是给你吃的。你快滚！”曲小苗尖声叫道。

曲大牛推开门进了小分店，“小贱/人有钱不知道孝敬你老子居然带着一个外人下饭馆。老子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

柳次香没什么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曲小苗虽然心里万分害怕，但是她还是坚定地站在次香的身前。

曲小苗又瘦又小，被曲大牛一巴掌打倒在地。她没看到的是，看到她倒地，她身后的次香眼神波动了一下。

小饭店里的服务员是个女的，看到曲大牛一脸不善的样子，也不敢往前凑。

“你没钱？没钱还能下饭店！你个不孝女，老子还饿着呢！”说着曲大牛抓起桌子上的食物就往嘴里塞。

“小贱人，跟你妈一样欠揍！你帮别人看孩子，一段饭就打发了？

老子今天在这等着，用我闺女，怎么也要给工钱。”曲大牛大刺刺地坐下，粗鲁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呦这是谁家的傻丫头，虽然傻，看着还挺漂亮的。”曲大牛猥琐地看向愣愣地站在一旁的柳次香。

“你要干什么？是次香的姐姐让我帮忙照顾次香的。吃饭的钱也是人家姐姐给的，我没钱！”曲小苗大声说道。

曲大牛是个成年男人，他只是被曲小苗推了一个趔趄。不过，曲小苗的这一下子却让曲大牛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他的女儿居然敢推他，看来平时还是打的轻。

“小贱人，我看你是皮子又痒了。倒霉催的小贱人，看我不揍死你！”说着曲大牛的拳头就挥向曲小苗。

“哎呦！小/婊/子，你敢拿热汤泼老子，老子揍死你！”满头满脸被泼上蛋花汤的曲大牛恶狠狠地看向手里端着大海碗的柳次香。

柳次香眼神依旧直直的，但是，她手里端着盛汤的大海碗直勾勾地盯着曲大牛。柳次香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曲大牛。

曲小苗又一次把次香扯到自己身后，黑瘦的少女尖声叫道。“你敢动她我就报警抓你。让你坐牢!”

“靠！我不揍她，但是老子揍自己的女儿总不犯法吧？”说着曲大牛扯着曲小苗的头发狠狠地扇了少女一记耳光。

“次香，别怕，一会儿元香就回来了。”被打的嘴角流血的少女还记得安抚身后的少女。

“妈的小贱人，敢拿报警要挟老子，老子揍死你！你跟你那跑了的老娘一样贱，欠揍！老子今天就好好给你松松皮子。”说着曲大牛又一次举起巴掌打向曲小苗。

可是这次他的手没有落下，男人的手不但落不下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子都要被人捏碎了。

柳元香攥着这个萎缩男人的手腕，微微一掰这男人就怂包一般跪在地上，哎呦呦地惨叫起来。

曲小苗肿着半边脸，一脸心喜地看着柳元香。

元香终于回来了，在曲小苗眼里，柳元香就是那从天而降的女超人，总是能救她于水火。

“小/婊/子！老子管教自己的女儿有你什么事。识相的就赶紧放开老子。”曲大牛连声叫道。

“就你这种人渣就应该出门被车撞死，嘎嘣被雷劈死。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柳元香毫不客气地骂道。

柳元香手上用力，她现在可是能一拳打倒一颗树的女人呢。早就被酒精掏空了身体的曲大牛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男人被柳元香简单粗暴地扯出饭店，一脚踹趴在大街上。

这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曲大牛知道自己不是柳元香的对手，在饭店外面跳着脚骂了几句，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柳元香看着被男人糟蹋过的饭菜，也没了吃饭的欲望，再说曲小苗这副模样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招呼服务员过来付账，曲小苗却抢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柳元香早前给她的两块钱。

服务员接过钱找钱的时候，柳次香走上前，少女双手捧着曲小苗的脸，在曲小苗呲牙咧嘴的状态下跟曲小苗轻轻碰了一下额头。

这还是柳元香第一次见到次香亲近妈妈和她以外的人。

看来曲小苗每天在次香身旁忙前忙后，并不是没有效果的，而次香也不是真是封闭自己，她还是知道别人对她的好的。

去医院拿了药，柳元香看着依旧手牵着手的次香和曲小苗，“还是去我家住吧。看你爸这样，今天晚上你回去肯定是要挨揍的。”

曲小苗惨淡地笑了笑，“还是别了，他打两下出出气也就算了。他那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去了你家，不是平白给你家添麻烦吗！”

“有什么麻烦的？

你今天保护了次香，她可是我那继父的亲生女儿。说什么，我们柳家都欠你的。

行了，别说了，走了！”柳元香带着曲小苗和次香回到家。

柳峰看着鼻青脸肿的曲小苗问道，“元香，这是谁呀？同学吗，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这是我一铁子，我们在外面犯了点小事。她那个死鬼爹可没有我爸爸好，所以我就收留她来咱家住几天。

就让她跟次香一个房间好了，反正次香房里也是双人床，住的开。”柳元香回道。

只要柳元香不跟那些学习好的学生来往，柳峰才懒得管柳元香成天跟哪些混混，小太妹混在一起呢。

在柳峰的眼里，鼻青脸肿的曲小苗一看就是打架失利，被人揍的。高中女孩不但跟人打架，还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能是什么好孩子？

“住下吧！不过需不需要跟她的家里说一声呀？”柳峰假模假式地问道。

“不用说，说了回家也是要挨揍的。谁的爸爸也没有我爸爸好。”柳元香笑眯眯地回道。

“元香高兴就好。行了赶紧上去洗澡换衣服下来吃饭吧。你阿姨都把饭菜准备好了，就等你了。”柳峰也笑着回道。

洪启仁依旧对柳元香大献殷勤，可惜柳元香对他是完全不感冒，女孩还看似低声，其实用全屋子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提醒柳峰：千万别被这农村来的穷鬼讹上。

“元香呀，怎么说启仁的腿也是被你从楼梯上推下来摔断的。咱们总要负责的。”刘丽花对柳元香说道。

“怎么是我的事？跟我可是完全没有关系。

这事要是捣到根上，可是你买的拖鞋质量不过关。要负责的也应该是你吧？

唉！你们母女想要留下他就留吧，反正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柳元香瞄了柳珍香一眼说道。

“这跟珍香有什么关系？我这是为启仁说句公道话而已。再怎么说，启仁也是在咱家摔断的腿不是？”刘丽花连忙接话道。

柳珍香低着脑袋吃饭，根本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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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柳元香带着次香和曲小苗又早早地出门，她们直接来到了洪家。

给她们开门的洪爷爷满脸的憔悴，看样子昨天是没有什么好消息了。

“元香来了，前天给你留的作业写完了吗？”洪启明在屋里问道。

“写了，写了，都写完了。启明哥哥，元香可是十分听话的。”柳元香跑进屋里。

洪启明坐在沙发上，虽然男人想要表现的跟平时一样，可是细心的柳元香还是从男人身上感觉到一丝失落。

明明手术成功了，可是养了一个月后，眼球却莫名其妙地开始萎缩。最可怕的是就连眼科主任也找不出其中的原因，洪启明的情绪不被影响是不可能的。

“启明哥哥，你放心，元香一定会治好你的。”柳元香拍着启明的手坚定地说道。

“看来还真是个傻子，白瞎了这好长相。”曲大牛站起来想要摸次香的脸。

曲小苗突然爆发了，她一把把曲大牛狠狠地推开，“你要干什么？小心我报警抓你！”

柳次香长的高瘦，虽然才十二岁已经可以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曲小苗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把次香揽在自己身后，“我告诉你，次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她，她爸爸是大官。

曲小苗特别喜欢跟次香待在一起，可能人天生都有被人需要的心里需求，只有跟次香待在一起的时候，曲小苗才会感觉自己是个被需要的人。

你要是敢动她，她家人饶不了你。”曲小苗色厉内荏地叫道。

“一个傻子，我能怎么着她呀？傻丫头过来给叔叔倒酒。”曲大牛对次香招了招手说道。

次香还是一副愣愣的摸样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原本想着在附近顺点东西去黑市上卖，路过小饭店的时候，居然看到自己那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儿正在饭店里吃饭。

一股无名邪乎直冲曲大牛的脑门，老子没饭吃，闺女却在跟人下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