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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散功丹

  • 作者:染鬼尘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1-13 19:51:14
  • 字数:8310字

说完,他强摁着姒月姬的头,让他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下还是对着自己磕的。

他也不知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如何,只是自从和姚驰音成亲之后,总觉得自己欠了姒月姬什么。

姒月姬在床上乐得前仰后合。

“还有胭脂唇红,赶紧擦上,擦上。”

姒月姬虽然瘦,但个子太高,肩又宽,这套嫁衣穿在他身上,岂止是捉襟见肘,简直是滑稽。尤其是那双绣鞋,姒月姬根本蹬不进去,又不敢踩后跟,只能踮着脚站着。

姬云继说:“都不明显了,该是打一顿的时候了。”

这身嫁衣在姒月姬身上怎么看都不合适,不好看,尤其姒月姬肤色还偏黑,一身大红显得他更黑了。

之后擦了粉,白了一点,反而好看了些。姒月姬又有心让王爷看自己的好,胭脂只略施一层,唇红也是只咬一点,虽然手法很是笨拙,架不住颜值逆天,这一点胭脂唇红,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这三个头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有姒月姬一个人穿着嫁衣,穿的还不是他自己的,只有姒月姬一个人磕头,还是被人强迫的。

衣服虽不合身,但人是真好看,如今白了点,在火红的嫁衣衬托下,如朝阳下的雪,一片橘红,耀得人睁不开眼。

姬云继掀开被子,走过去,抚着他脸上的疤。那疤痕泛白,姒月姬黑的时候显眼,如今白了些,就不那么明显了。

但似乎有什么在此时改变了,姒月姬跪直了身子,来不及喊疼,只愣愣地看着他的王爷。

然后他忽然搂住王爷的脖子,迫着他弯低了腰,狠狠吻着他。

什么都不必说,因为真的什么都不算。

姬云继眯上了眼睛。

姒月姬瞬间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十五岁,就算按照律法已经算成人,此时却像个孩子,他哭着把姬星移硬给他塞钥匙的事对姬云继说了。

“王爷,我恐怕是要废了,怎么办?”

姬云继顿时萎了,忙翻出姒月姬的来看,发现也许因为还有些肿着,竟比自己的大了一点,但是真软。揉了揉,还是软。如果用不上,大又有何用?

姒月姬本是极不爱哭的,如果皇上不问,估计他还会忍着不会哭出来。

也是,这事谁能不哭?

姬云继目眦欲裂:“杀了他!”

姒月姬摇摇头,“杀还是要杀的,但他这人身上疑点太多。王爷,我有个直觉,感觉他可能与神秘组织有关。神秘组织不管姓不姓姒,现在跟我都有仇了,所以,王爷您一定不要给姒姓之人翻身的机会!”

“那你?……”

“王爷,我有你就够了。”

姬云继搂紧姒月姬,过一会儿忽然嘿嘿一乐,“这样更好,省得你整天想着欺负我。”

姒月姬气得直咬牙。

姬云继好不容易换完衣服,对镜子一看,帅还是一如既往地帅。

那接长袖子的也不知是哪个太监还是宫女做的,针线活真是不错。姬云继想起来自己已经是皇上了,高兴地说了个“赏”。如今太监都没个领头的,赏的是谁,该赏多少,谁都不知道,他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

出了御书房,姬贯虹上前说:“皇上,我还有个事要跟您和月姬说。”他称姒月姬为月姬,是刻意亲近了。

于是三个人又转回御书房。

姬贯虹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说道:“这是散功丹,还望月姬每日服下,可以让内力尽失,长期服用还会使已修得的内力越来越弱,但对人的其他方面不会有影响,例如你还会是力大无穷。”

皇上说“什么!”的时候,姒月姬已经接过了药。

皇上说“别吃……”的时候,姒月姬已经吞下了药。

皇上咬牙切齿,一巴掌把姒月姬打得翻出了御书房大门,一边脸立时肿了老高,满口都是血。

姚冰等人上来看热闹,冲他挑了挑眉,意思是问他:你又怎么惹着皇上了?该!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真的错怪他了。

姒月姬指着姬贯虹的鼻子,气得都哆嗦了:“你!你前天可没说过要让他散尽内力,如今又为什么要干这丧尽天良的事?”

“丧尽天良?那倒不至于,不过是散个内力而已。”

“那你就是臭不要脸!”

“……皇上,如若你和月姬都不会令我失望,那时候这散功丹自然是不必吃了。难道皇上忘了,我当初留下月姬,是讲明了要他做人质的,难道我还要给他留下兴风作浪的隐患不成?”

“……”

“还有,云继,我毕竟是你的父亲,怎么会真心害你?”

姬云继冷笑了一声:“不,您是太上皇。”说完带头跨出了大门。

姒月姬从地上爬起来,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惹恼了皇上,没敢到人家面前去现眼,等皇上已经走了,才慢腾腾走回御书房,跪着。

他还道这次姬贯虹怎么这么好说话,竟然有要培养他的意思,现在他明白了,都在这儿等着他呢。

左右无事可做,姒月姬干脆安静跪着,默念内功心法,脑子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今后该怎么办?

他默念内功心法是个习惯,源于与刘仁抚相认之后。

刘仁抚找回自己这个孙子,只想把自己一身武功尽数传授与他,但也知道,他们或许没那么多共处的时间了,于是只挑了几样重点的教他,如蛇皮走位轻功、石沉大海内功、看这里看那里点穴法等。

至于刀法,倒没怎么教。姒月姬刀法学杂了,但却是在实践中精炼出来了自己觉得好的留着,概括地形容就是:简单、粗暴、好使。所以刘仁抚也不特意指导他刀法,只告诉他,你哪怕只会一招,也要把这招练得炉火纯青,变化无穷,一招可抵其他人一万招。

刘仁抚是个文武全才的人,性子却没谱,说话夸大其词是常规。

一招可抵其他人一万招?那时候的姒月姬就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千手观音么?

不过姒月姬虽然没练成一招可抵一万招,但在北境的五年里,他在实践中的确练出了一招制别人好几招的路数,所以所谓的简单,只是表面的简单那些招,实际上,每一招还真被他琢磨出不少变招。

其他时候,几乎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按照刘仁抚教他的蛇皮走位轻功、石沉大海内功、看这里看那里点穴法反复练,而安静又什么也练不了的时候,则单纯默念石沉大海内功心法。

姒月姬这人,可动可静,动的时候,有如躁狂症发作,静的时候,有如抑郁症发作,没事可干的时候,就运气修练内力。后来练得熟了,连骑马时、走路时、睡觉时,只要无人打扰,他都会不由自主练起心法来。

至于这默念心法,是修练内力时必然的一环,他已经熟习到午时不念的程度,甚至包括上阵杀敌的时候,简直是把这习惯刻进了DNA双螺旋里。

如今他想起将来可能做太监的伤心事,为了把这股无用的情绪压下去,他又默念气心法来。可是这一念,才又想起自己刚刚吃了散功丹,运起一丝内力周身一探,发觉自己的那道蓝,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于是又伤心起来。为了把这股伤心也压下去,他只能绵绵不绝地念内功心法。

姒月姬纯把内功心法当佛经念,以求修身养性。好在他这样做了,所以多少年之后,他重拾内力之时,内力虽有减少,但重练没多久就大幅度提升,而且提升很快。

等皇上终于进了勤政殿,已经接近午时了。没有太监唱诺,皇上也不介意,随意往龙椅上一坐,说:“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别人没开口,谏官先说话了。所谓谏官,就是监督皇上、给皇上提意见的,你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应该怎么改,举古论今,引经据典,你上朝晚了,自他们嘴里就能给你说成千古罪人。

皇上没听几句,站起来就走。

姬贯虹要去给他拉回来,又被侍卫挡住了。急得他对谏官说:“别说了!”又回头对皇上说:“皇上别急着走,他们不说了,咱们说正事啊。”就像哄孩子。就差说一句:“乖啊。”

姬贯虹这才醒悟,他刻意忽视的三儿子的过往,化成他欠下的债,早晚都要还的。

皇上坐回椅子上,谏官面面相觑:头一次见着这样的皇上。

有人打圆场:“如今正值新朝初建之时,还是应该先定下国号年号,还有诸多事宜。其他事先不急,待一切步入正轨……”

立即另有人按昨日商量的,建议将国号定为顺朝,取的是“顺应民心”之意,把年号定为“天启”,取“天意启示”之意,之后那人又开始夸皇上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能担得起这样的国号和年号……

皇上翻出姒月姬在路上顺道给他买的糖炒栗子吃,旁边是侍卫给他剥皮,顺便先尝一下好不好吃,呃,有没有毒。

姒月姬边吃边摆手说:“国号和年号就不用改了,继续延用原来的就行。”

“皇上,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姚氏的天下,而是您姬姓的天下,怎么能延用原来的国号呢?万万不可呀……”

皇上看一眼姬贯虹,微微一笑。

你让我的人吃毒药,我就要你改不了国号!

他站起来,非常自然,就像刚喝过了茶,本来这就该走了一样,手里还捧着糖炒栗子。

只是这一次,谁也劝不住了。

一直等到中午的大朝会,连一个议题都没进行下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姬云继情潮澎湃,忍不住向姒月姬的摸去,发现姒月姬此时竟毫无反应。

他姬云继身上未着寸缕,姬云继竟然毫无反应?!

但也不必说,也许,在某个人的心里,是算的。

或者,纵使两个人都不肯承认,但在两个人的心里,都是算的。

虽然不愿意,但更不想违王爷的意,姒月姬十分不情愿地穿上那套嫁衣。

或者,至少是定下来的。

将来,一定让你穿上我亲自为你准备的嫁衣。

麻烦在于,两个人都这么想。

姒月姬就喜欢看王爷乐的样子,可是王爷发自内心笑出来的时候太少了,更遑论乐成这样。

为了这一笑,姒月姬别说穿这一身嫁衣,让他干什么都值了。于是也就痛痛快快地挑出胭脂水粉,在脸上擦起来,最后咬一下唇纸,抬头看向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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