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听到了！”

这话是欧小浩喊的，又一个直脾气的家伙！

“大柁！你小子坏透了吗？”

大坏蛋蛋说别人坏，还有天理吗？不对，昨天他还说金刚巨猿人不坏，怎么能说变就变？杜篆还糊涂着，没想到的是游宇这家伙还动上手了，他狠狠推了柁珂欧肩膀一下！

途牛一中真是胖子家开的，你看他，刚反应过来立即指着金刚巨猿大声呵斥，那样子哪像猪？活脱脱是只横着走的螃蟹，太霸道！

今天才知道大傻子傻，童胖子，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包教，柁队总是骂篆哥蠢猪！”

哨声一停，童胖子就急急争辩，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忘叫大傻子为篆哥。

“不要以为个子高就可以欺负人！”

梦想家为人师表，把‘蠢’字吞了，杜篆摇摇头，不是骂，是说，柁珂欧有一双慧眼，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篆哥，你傻呀！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说话这人，谁呀？

“我是初三林壮壮！”

“去去去！又不是校队成员，别在这儿添乱！”

“杜篆，他有没有骂你是……猪？”

“对不起！”

“你没有错，为何要说对不起？”

这是什么话？因为他的愚蠢游宇被包老师批评了，当然，也是因为他的愚蠢，柁珂欧也没落着好，他被留下来单独训话。

“我……我……”

“也不许再说自己是猪！”

为什么呀？大坏蛋蛋难道要指‘猪’为马？

“一起走吧，路上我给你讲讲篮球规则。”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杜篆却摇了摇头，不用讲，他明天去趟图书馆，找本相关书籍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大傻子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在游宇终于松了手，他的手一松，杜篆立即撒腿就跑！

少年如风，只要跨入院门便可将球场之事统统关在门外，可惜关键时刻游宇又挡在了门口，杜篆提前刹住奔跑的脚步，慢慢走到其身前。

“游宇哥。”

“你，躲我？”

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点点头又摇摇头，哎！杜篆的鼻子不听话，连声‘哼’都哼不出来，这辈子就这点出息，做坏人啊对他来说真是痴人说梦。

“为何？”

能说吗？古今多少事，欲说还休。

“哑巴了？你也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吧？”

“对……不起！我……我没有……”

不全哑，半哑，天地良心，大傻子从未这么想过，肖兰汝的死，那是她的命，谁也怨不着，大傻子之所以哑巴了，是因为他口拙，还因为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说。

“你的脸好红。”

闻言，杜篆不敢沉默，又不知该说什么，忙抬手指了指天边，天边有夕阳，有晚霞，一群鸟雀在晚霞里鸣叫着，飞翔着，伴随着鸟雀声的还有一声很轻的叹息，准确地说，是一声重重的呼气声。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不关夕阳事吧？”

原以为游宇那声叹息是自怨自艾，没想到，他还关心着大傻子的脸，是，那两耳光打得清脆响亮，杜篆当时下手挺重，不重，怎能记住教训？

“我……是个坏人，对吗？”

岂止是坏人？你是大坏蛋蛋，不过，回答需谨慎，杜篆呆着，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它生莫作有情痴，天地无处着相思！”

没来由的，游宇张口背诵起夔笙先生诗，靡靡之音有种独特魔力，与这诗竟如此相配，让人心尖也颤了。

“天尽头，何处是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冷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还来？可是……这家伙不是嫌弃梦阮先生的《葬花吟》太过女儿气，不好吗？他……他……

伤心人惹不起，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触动心底事。

杜篆对这两首诗没有免疫力，确切的说，是肖兰汝对这两首诗没有免疫力！

一时间泪水迷糊了寒星，很快顺着眼角潸然而下。

“你，是谁？”

这问题把杜篆吓了一跳，大傻子傻，不说话，不说话是此时的最佳选择。

“你……到底是谁？”

游宇却没有放过他，继续追问。

“我是……我是……杜篆。”

大傻子心中的震撼无法形容，难道游宇发现肖兰汝附魂的事儿了？若真如此，事情就大发了，师兄可是叮嘱过的，千万不能让第三人知，一念至此，杜篆忙拭去泪水，抬眼去看对面之人，却见游宇也是满脸泪水，不仅如此，其脸上还写满了疑惑，还好，有疑惑就是不确定，不确定就是不明真相，大傻子不敢与其目光对视，忙低下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块花生酥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每次胡思乱想的时候，不是杜篆就是小悠，总会递来这么一块东西。

“花生酥，也可以叫它……不让伤心糖。”

不让伤心糖，这名字好，可是两位婆婆说这周末做米花糖，米花糖也让人开心，不仅如此两位老人家还会做麦芽糖，姜糖，如果有人帮忙还可做龙须糖。

“就……这么给我？你……不吹吹吗？”

不是杜篆不想吹，是不敢吹，每次掏花生酥给游宇，眼前就会浮现出他一脸嫌弃的样子，真若嫌脏，可以不吃，也可以自己吹。

话已至此，那就吹吹吧。

甜，又酥又香，吃下去能少一分伤心，大傻子是真傻子，他眼中还含着泪花，眼见游宇没皱一丝眉头就将花生酥放入口中，立即傻傻咧了嘴。

解散哨再次划破操场上空，这是杜篆最喜欢的声音之一，他放下篮球迈开双腿又如风。

想如风，没如风，胳膊又一次被人拉住，他还没本事带着一个一米八五的大家伙一起如风。

包老师将好事者驱逐，这才转身面对柁珂欧，问道：“你骂没骂？”

“骂了。”

“你他妈是故意的！”

这家伙是个实诚人，一口承认下来，可……这能算骂吗？杜篆有很多机会了解规则，只因不喜欢这项运动，直到刚才分组对抗，才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抱球跑路，什么是二次运球，更别提越位之类的高级规则。

“篆哥，这小子骂你，你怎么不敢承认？有哥几个在，怕他个鸟呀！”

傻胖子话多，关键他不是一般的螃蟹，他是帝王蟹，面对大家目光杜篆只得又低了头，道：“队长实话实说……没有错！”

哎呀！这家伙果然是‘衙内’出身，这是……想当大坏蛋蛋蛋？

游宇和柁珂欧都是大块头，两人若打起来，会如火星撞地球，关键时刻梦想家总算回过神来，及时吹响了口哨，哨声短促而急迫，刺人耳膜，游宇和柁珂欧总算理智未失，都往向后退了一步，没真动手，但二人怒目相视，活脱脱两只时刻准备战斗的小公鸡，不对，是大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