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主若是想，想必是能的吧？

荀萱轩收回思绪，定睛看向身旁的周清雅。

以往这个环节，她貌似都是睡过去的。

才想着，熟悉的睡意便涌上心头。

荀萱轩看着高台上高谈阔论的牛琮，莫名有种梦回初高中升旗仪式的感觉。

她习惯偏安一隅，也没有“平天下、护苍生”的志向，如果问的是她自己，她会答：不知道。

周清雅余光瞥见荀萱轩的动作，以为她也是被牛琮的话说得内心激荡，当下好似找到了组织。

她不着痕迹地挪步到荀萱轩身旁，颤抖着声音问道：“萱轩，你说我们能护住天下苍生吗？”

只见她直视着高台上的牛琮，神色动容，显然是被牛琮的话感染了。

大脑空白了一瞬，她迟疑地道：“能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

如果秦远大陆是国家，此时的周清雅就差把“精忠报国”的汗巾绑在额头上了。

荀萱轩受她影响，兴致难得地高了几分，脸上的笑意更甚。

她把视线转回到高台上时，牛琮已经宣词结束，祭祀大典正式步入下一进程。

荀萱轩被她的问题杀了个措手不及。

炼器不如炼药、御兽、制符那么受欢迎，如今的清器峰太过冷清，近五十年更是无一新弟子拜入。

为了不让清器峰在他仙逝后彻底沦为一座空山，他只能霍出这张老脸了。

他抬眸扫过众人，视线再次回到荀萱轩的身上。

小姑娘的视线就没从他的书岸上移开过，他今年说不定能收到一名弟子。

想着，骆钦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他抬手摸了一把略显枯燥的胡须，提起桌上的毛笔，沉声道：“开始吧。”

路温瑜迈步上前，右手覆上混元石。

一簇微光自石芯向外扩散，洛钦只是瞥了一眼便在木牌上写下“筑基初期”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路温瑜接过木牌，由外门弟子引进正殿。

荀萱轩才目送原文男主离开，转头便发现已经轮到自己了。

她快步上前，手在覆上混元石之前，状似不经意地碰了碰桌面。

触碰的时间太短，荀萱轩眼前没能弹出面板。

她颇为惋惜地暗自叹了一口气，收拾心情把手覆上混元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手下的混元石其实是一种炼器材料。

石头上刻着阵法，应该是一个简单把灵气转化为淬炼的火苗。

至于那簇微光，估计是混元石内部被溶解时发出的微光。

想罢，荀萱轩毫不迟疑地往石头里打入一道灵气。

忆起燕央措的千叮咛万嘱咐，她压制了体内灵气的输入。

但即便如此，石头上的光芒仍然要比筑基中期的周清雅还要明亮上几分。

骆钦满怀期待地看向混元石。

视线在触及石头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从混元石发出的光芒看，眼前的女娃娃至少是金丹初期修士。

他没有使用神识探知修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通过登仙路的大多修为高不过筑基。

金丹期修士早已经选定了修炼方向，且自由惯了，对拜入仙门、重头再来这种事并不感兴趣。

同样的，少有仙长对收金丹期弟子为徒感兴趣。

因此，他一直以为没有对他们使用神识探知的必要。

荀萱轩的修为是他意料之外的，一想到今年收弟子的计划又落空了，洛钦就难忍落寞。

荀萱轩为人慢半拍，她是在接过木牌后才察觉到老者的失落。

她隐隐觉得这与自己有关，但她又不清楚为何？

前来迎她进去的外门弟子已经在一旁等候她了。

荀萱轩抿了抿唇，从花枝上摘下一朵桃红色的雪梅，放到书案上。

放完，她便小跑着跟着外门弟子离开了。

洛钦斜眸看向桌角上的一抹桃红，暖意浮上心头。

打定主意——如果宗门内没人愿意收下这位女娃娃，他倒是可以收下。

难是难教了点，但谁叫这娃娃讨喜。

荀萱轩的注意力应完全被他的动作吸引，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书案东瞧西看。

骆钦是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老者，如今记录摘花者的修为是他请缨接下的事务。

拿着花枝的弟子按照先后排成一列，难得露面的清器峰长老骆钦，捧着一个铁盒走向他们。

他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食指曲起轻叩了铁盒两下。

赠人雪梅，手有余香

荀萱轩只觉得一道白光闪过，手掌大的铁盒眨眼间变化作一方书案

其正中放着一块莹白色的石头。

骆钦挥挥袖子，又不知是从哪里变出了一张太师椅坐下。

荀萱轩对此颇为无奈，只能用力拧了一把大腿强打起精神来。

因为疼痛，眼睛溢出了两滴生理性泪珠，她抬手就要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