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两只猫烟消云散。

松鸦爪抬起头，困惑地看着眼前的森林。

远处，几个黑影，在森林里游荡。

“你确定要选他们？”

天空呈淡灰色，沉闷。

“没错。”一个黑影低声说。“但是，难道我们应该领着他们走每一步吗？我们会帮助他们，但不是一味领导。”

“每个武士都做过学徒。”

又是一片沉默。

这是什么地方呢？

“他是转世。他是拯救天下的猫。”

“如果真的这样，对于他们，甚至其他猫，信息是否还不够？”

如果是火猫的领地，那树木太矮了些吧...水猫更不可能有这么多树的...

树林不动。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表明有猫存在。

是光族的话...不可能这么黑...他们那里不是这样的...

“你真的相信他？”

嗯？有什么好看的？他似乎从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天天瞧见鸟，好像每个地方都有，又好像真的没看过。他的大脑不允许他做回忆。

管他呢？两只鸟算什么？

他皱了皱眉头，余光瞥见一簇灌木。黑夜中，月光洒下来，洒在上面，也不曾动过。

他心里又一惊。

冬青！

他立马联想到那只猫的名字。

是哪只猫？

他拼命地回忆，但是仍旧不能想起——大脑一片空白。

算了。

对了哦，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该在营地里的吗？

他想到自己应该走出去，回到营地。

松鸦爪举头望路，延绵不断，他看不见这森林的尽头。

还是走吧...

于是，他坚定地向前走去。

哎呦！

他被树根绊倒了。

才走几步，又被草绊了一跤。

怎么了呀？他骂了自己一句。

绊倒，绊倒。

真该死！

他骂骂咧咧的。

然而脚掌不听使唤。

既然如此...

那就呼救吧...

“有猫吗？！”

他高喊，但是似乎有一大坨毛塞在喉咙里，不能喊叫，嗓子哑了，声音传不出去。

他微微慌了。

他用力地喊着，但是越用力越没办法。这种感觉异常痛苦和恐惧，想要表达，却表达不出来。

他喘着气，抬头看着着诡异的森林。

冬青？

他又一次看见了冬青！

什么？刚才的...

和这个看起来是同一棵啊？

月光洒在上面，靠着树...

？？？

难道，自己一直在套圈子？

冬青，是谁啊？

头昏脑涨的他不再回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一定能出去的！

森林真的没有尽头。夜幕下的黑色的树叶，僵硬而冰冷，没有秃叶季的寒风与落叶，却让他一阵阵寒颤，感受到一股股秃叶季的气息。

突然。

一滴雨滴到了他脸上，沿着他的脸淌下去。

“唉——”尽管发不出声音，但是他还是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沉入雨中。他没有躲避，任雨水打湿自己的皮毛，冲刷自己的耳朵。

毛贴在他身上，雨越来越大，但他不为所动。他不躲。而且，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打击着树叶，但是它们仍旧硬邦邦的立着，让他很诧异。

“崩！”

一块庞大的冰雹砸在他头上。

突然就下冰雹了？

松鸦爪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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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昏暗的巢穴里醒来。

原来是场梦啊，他暗暗庆幸。但同时，他也骂自己。真是个胆小鬼！鼠脑子，你又不是幼崽！

他翻了个身，准备再次入睡。猛地，一滴雨滴到他的鼻尖上，他一惊，反射性的跳起来。

该死，巢穴漏雨了！

但是这一动作却惊醒了月爪，她发出嗯嗯的声音。“松鸦爪，你还没睡啊？”

呃...不好...

“对不起，我...我不想吵醒你的...我只是...”

“又做了什么梦？”

“不...”松鸦爪不想要月爪替他分担一点不安。“巢穴漏雨了。”他突然又为巢穴漏雨感到高兴，这样他就能找个借口了。

“明天再说吧...你睡过来一点就好了...”

松鸦爪抬起头，看着天空边的那一抹鱼肚白。

“不是明天了。”他轻声喃喃道。

“哦...”月爪漂亮的大眼睛中露出迷惘的神色，她仿佛也意识到了他的话中有话。“但是明天永远都有...你做梦了，对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从幼崽起，你就该知道这一点了。哈哈，来和我说说吧！”她向松鸦爪挤了挤眼睛。

“这...”他有点为难，不仅因为这会让月爪承受一份忧愁，还让他表现得像一只鼠脑袋幼崽。

“不想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来吧，到这边来一点。”月爪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松鸦爪向她靠过去。他感受到自己的皮毛贴着她的皮毛，舒服的咕噜了一声，仿佛这是天底下最自然的事。他将梦和预言的忧愁抛到脑后，感受着月爪的气味环绕在他身边。

“你很难...我知道，你的力量不同，得到预言，其他猫总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你，你的性格也随之变坏，族猫也很讨厌你，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你应该试试改一下...”

“为什么我改？不是他们？”

“因为他们猫多。而且，你真的不想给族猫留一个好印象吗？”

“睡吧...都快早上了...”

一整困倦袭来，松鸦爪依偎在月爪怀里，脑子昏昏沉沉的。他睡着了。所有事物在他脑中徘徊。

预言...冬青爪的道歉...父亲的不信任、母亲的无奈、月爪却很温柔...也许，月爪，她真的是他唯一的朋友...

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漏雨的地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那块雨水的湿斑，即在巢穴的地上扩散着，也在他心里扩散着...

他移开目光。

鸟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什么地方呢？

他打量着这个地方。树都很矮，但是很茂盛。树叶一点颤动都没有，森林死气沉沉。他尝试寻找生物。

无风无雨，黎明之前。

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停在树枝上两只鸟的身上。

什么？刚才根本没有的呀？

两只鸟的羽毛一只灰色，一只浅棕色，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万分不顺眼。鸟儿站在一起，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紧张极了。森林肃静，没有声音。

“对。”

“这很重要。你却选了一些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