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皱着眉问:“不去医院，会不会手就不能要了？”

他在电视里看到过，有人手受了伤……然后等他出院时，他的手没有了。

接着，她小小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

她挽唇灿烂一笑:“谢谢叔叔。”

“真的吗？是给圆圆的吗？”圆圆睁大眼睛，看了眼所有柜子，有些柜子高，她根本看不到上面有什么，只能伸长脖子，跳了跳，也看不到。

“没事，等一下范平回来，擦点药就好了。”容禹满是不在意的口吻。

团团走过来，皱着眉看着容禹随便用纱布缠了圈的手:“你受伤了吗？”

表面有红色血迹渗出，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再看容禹，要是没有手……团团皱着眉道:“要是你只有一只手，我妈咪是不会要你的。”

圆圆听到受伤，从容禹身上挣脱下地，然后走上前，轻轻地吹着伤口，带着丝丝凉意的呼吸，让容禹觉得整颗心都是暖的，都是柔的。

这才是他想要的。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江舒羽，猛地听到儿子这样说话，一脸的无奈。

容禹笑了笑:“不会的。”

是不会一只手，还是不会他的妈咪不会不要他呢？

“你去看医生了吗？”团团跟着又问。

到底哪里好？

“妈咪，我跟哥哥有两个爸爸了，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我呢。”

圆圆说出原因。

在她所能理解的意思里，有两个爸爸，就有俩个爸爸保护她，不让她受别人欺负呢。

江舒羽微笑上前，牵着她手:“嗯，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们。”

将圆圆带出房间，然后又让团团出来，她说她换套衣服再下楼，让他们去楼下等她。

整个过程里，依旧没有跟容禹说完。

像是刻意忽视，刻意的，不理他。

————

“七个小矮人特别伤心，白雪公主吃了有毒的苹果后，昏迷不醒……，这时，有位王子刚好路过森林……”夜晚，江舒羽轻搂着圆圆，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大床的另一侧，团团已经睡着了。

圆圆也闭了眼睛，她合上书，轻轻托起她的头，将手抽回，然后轻轻亲了下她的脸蛋。

将她位置放好。

又下床，将团团抱到这边，睡好。

然后关灯。

躺下。

第一次在这边过夜，两个孩子都选择跟她睡，特别是圆圆，格外粘她。

窗外的月色，从窗户那照到房间里，是这房间里唯一的光线。

晚饭后，范平回来，看到容禹手受伤，自作主张，把医生叫到家里，替他处理伤口。

之后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

她就在那时带着孩子上楼，回房间的。

阿姨替两个孩子洗澡，她则处理公事后，哄他们睡觉。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孩子们的呼吸声。

她心里还是很乱。

已经搞不清，容禹到底是什么态度……

还有季慎严那里，她起床，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

还很早。

季慎严还没有睡吧。

手指再次点击他的号码，始终要面对的，她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她拨打了季慎严的电话。

电话响到自动结束，也没有人接听。

再次拨打，是接听了。

但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季慎严的。

“颜溪，你还想害我儿子到什么时候？”

季母在电话那边，咄咄逼人质问。

江舒羽蓦地喉咙那一紧，没有说话。

“妈，把手机给我。”

季慎严的声音传来……

“你跟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把手机给我，咳……”季慎严声音冷冽，过于激动，直接咳嗽起来。

季母见他这般激动，带着抱怨的口吻，将手机还过去:“你是不是要把命给她才会消停？颜溪，你是要慎严的命吗……”

“妈，你可以不说话吗？”季慎严接过手机，手按在手机话筒那，只是现在的手机，这么高科技，怎么可能将声音堵住呢。

“行，我不说话！你说吧！”

季母深呼一口气，出了病房。

季慎严这才翻看手机，通话还在继续……他轻轻呼口气，调整自己心绪后，才说话:“羽羽。”

“慎严，你还好吗？”

江舒羽低低地问。

从季母那三言几句话里，知道他因为她，而住院，且有些严重。

他之前动了手术，刚恢复……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你呢？他有没有欺负你？”

出了这样的事，他还反过来关心她。

江舒羽喉间发涩:“慎严，对不起。”

“羽羽，不要自责，我想通了，或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有缘无份吧。你们之间有俩人个孩子，这种血缘关系，岂是能够说断就断得了的，你们也有段曾经，一段刻入骨髓的曾经。”

季慎严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里面没有半点对她的指责。

有的，反而是理解。

是理解。

江舒羽真的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事，会遇到这么个男人，无私奉献这么多年，到最后，反过来宽慰她，让她不要自责。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没事呢。”

“好。”

江舒羽哑声回了声。

结束了通话。

电话那边传来忙音，季慎严靠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哥，你可真是大圣人啊。”

一直在病房里，未离开的季慎琳听完自己家哥哥的话，语气心酸中带着无语:“我还从来没见过像哥这么圣人的人呢。”

季慎严闭着眼，没有说话。

“别人都是付出来想要收获，就你，付出了就付出来，还要祝福别人，你这可真是真爱啊。”季慎琳越说，心里越替哥哥不平。

如果短短几个月时间，浪费就浪费了，这都五年了。

一个男人的时光，有几个五年呢。

在那五年里，他极少回京都，亲情疏远，到头来啥也没有得到。

“慎琳，不要再说了。”季慎严睁开眼，眼底幽深辨不清具体情绪:“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让妈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妈没有去找她已经是好的了……”

“谁也不许去找她的麻烦。”

季慎严打断季慎严，带着命令口气:“知道没有？”

事情发展到现在，尽然心里有些不甘，有些气愤，那也只是他的事，他不想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去找江舒羽麻烦。

他的事，他会处理好。

“你这么凶做什么，就算我去找他，也是因为你。”

“我不需要你们因为我做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好的……”

季慎严正说着话，病房门‘吱呀’声轻轻推开。

一个小脑袋从外伸进来……

“我有两个爸爸了。”圆圆鼓掌:“我们有两个爸爸了，太好了。”

“……”容禹有些无奈。

这个回答，或许连容禹都不知道。

容禹:“你们是不是上来，叫我们下楼吃饭的啊？”

如果是准备给圆圆的，那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圆圆才想起这件事，重重点头:“对呢，阿姨说要吃饭了，让我上楼来叫妈咪跟爸爸下楼吃饭。”

“叔叔，你也是我们的爸爸吗？”圆圆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与不理解。

“对，我是你们的爸爸。”

用着惊喜又疑惑的视线看了眼四周，发现所有东西都是大人用的，而她还是小朋友呢，根本就用不到:“我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长大了，我就可以用它们了。”

“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