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让暗鸦先带你走。”季修宴根本不想她这样做。

如果只是带着殷小楼，暗鸦还有机会突破重围，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殷小楼紧紧抿着唇不再开口根本不配合，手底下却是又用了几分力，眼见着伤口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血珠。

要解决现在的他们根本不需要白费什么力气。

殷小楼脸上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手腕一转面向杨和光的剑突然对准了自己，看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哪怕是对自己竟然也是一丝都没有留情。

话毕，手一扬起就准备彻底将二人解决。

她绝对不是说着玩的，杨和光做就会斩尽杀绝，绝对不会存在给他们留有一线的余地，要么同生要么共死，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杨和光的目光森冷，这点确实是戳到了他的死穴。

“你现在婆罗经中已经用到了最后一个禁术了吧，也不知道如果没有沉香令等这最后一个邪术也对你没有了用的时候，盟主大人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个淡定从容。”殷小楼知道杨和光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人，只能越发地刺激他。

季修宴苦笑，也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心底涌起一抹苦涩的感动，如果没有他们身上没有背负这些该有多好，或许就能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像普通百姓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或许还能有一间自己的小院子，或许还能有他们的孩子，就像那次所见一般，到了晚上能守着自己的家人，而不是生活在日日这般的颠沛流离之中。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殷小楼轻笑，压紧了剑，锐利的剑锋瞬间就割破了细嫩的皮肤，一丝刺目的血痕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从来不向往这个江湖，也从来不渴望成为一代大侠，也不曾有称霸武林的抱负。

见根本说不通她，季修宴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话说完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做些什么，身上的大部分力量也压在了殷小楼身上，洒在耳边的气息越发的微弱绵长，殷小楼紧闭的眼睛有了些许反应。

因为现在双目看不见，她对周围一切的感知都变得越发的强烈，仿佛林中的鸟展开翅膀的声音都能听见，耳边是赤江汹涌的水波翻涌的声音，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是山雨欲来的压迫，是危机四伏的紧张，她都能感受得到。

只要底牌在手，就还有一线生机。

殷小楼反身紧紧抱着季修宴，挡住了他，逼得杨和光不得不收手。

但是那股冲击还是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两人被冲击出去了不小的距离，双双摔在了地上。

季修宴与自己分开了一些距离，殷小楼心中一慌，手摸到了季修宴的身体，连忙将人抱在了怀中，背后就是波涛汹涌的赤江了，已经是退无可退，即便是有路可退对他们来说一样是死路一条。

不过季修宴意识尚存，他握住了殷小楼的手，用细微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声音已经小到被江面上的风所掩盖，她听到了他的声音突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

根本没有等她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杨和光的手已经是抓了过来。

几乎是在同时，殷小楼抱着季修宴往后一倒，双双坠入了江水中，溅起了一朵漂亮的水花，像是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很快又归于平静，没入了赤江翻腾的江水之中。

杨和光瞳孔蓦然睁大，刚才他和殷小楼就仅仅差了不到半寸的距离，就只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他低头看着手中残留的几根发丝，眼中阴寒万分，那几根发丝瞬间就在手中化为了空气。

“给我找！”杨和光强忍着怒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心中大骇，杨成言也在同时动了起来，她几乎已经能感到了那股迎面而来的风声。

杨和光的身影也已经几乎是到了他们的面前，杨和光不会动她，但是绝对不会对季修宴手下留情，这个时候的季修宴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再做些什么了，若非还有那微弱的气息，恐怕认为他死了也不为过。

她突然转了转脸，看向了某一个方向，“如果你再轻举妄动，我会玉石俱焚，你们肖想了这么多的年的东西就会随我一起去到九泉之下，我倒要看看你们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等。”

她面前的杨成言动作停了下来，隐隐感到了一些不安，他对杨和光的情况最为了解，现在虽然那个法子对杨和光还有用，但是万一什么时候又没有用了呢，他不敢赌。

杨和光对她的选择也不意外，不过还是故作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自己选择了，那就怪不得我没给你机会了。”

对于殷小楼所做出的威胁，杨和光只是一笑而过，看着殷小楼带着季修宴一点点地后退，他道：“同样的手段你以为能威胁我几次？”

他的话也仿佛是在说给杨成言听，“同样的方法你能威胁我一次，但不可能次次都管用，若是每次都能被你这种把戏牵制，那我还拿什么能让你乖乖听话？”

话还没有说完，他指尖一动，一道豆大的气劲就划开了夜色直向殷小楼而去，根本没有给殷小楼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殷小楼就感觉手腕一麻，握着剑的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剑应声落下。

这个距离若她大喘一口气都能割破她的皮肤，杨和光果然是感到了一丝棘手，他要的恰恰就是殷小楼和她知道的东西。

“顾筝留下来的线索我已经全部毁了，也就是说除非你们能凭自己的力量解开沉香令，不过依我看来沉香令在你们手中那么多年你们都没有一点办法，恐怕要自己解开是在痴人说梦吧。”殷小楼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更何况现在你们连沉香令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要我死了，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沉香令的下落也别想知道沉香令里面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