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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三章 落花含恨(3)

  • 作者:一盘蛋炒饭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6-29 22:19:07
  • 字数:9802字

“是他!他说楚梦娴在湘州。”李元容整理了下心情,柔声道。

“叶子风竟然如此大胆,敢掳劫朝廷将军?!”太岁面纱下的俏面带着怒气。

回到房内没见到楚梦娴,她心里竟多了一份失落,看来这个任性固执,却能坚守底线的女将军是负气未归啊。

转念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炎阳,外边还是黑夜,她能去哪?想到这她坐不住了,起身走出客栈,站在万籁俱寂的街道,她突然有些迷茫了,惯于谋划的她一时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自认为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为了自家弟弟和心爱佳人,忧心之事是越来越多了。

太岁默然点头,心里多了一份安稳,好奇地问道:“主子,飞针之人是叶子风吧?”

李元容顿生怒意,把方布紧攥手中,不禁心绪难控,随手一掌将眼前的木围栏击得粉碎。

“主子,怎么回事?”通身夜色的太岁鬼魅般的出现在李元容身后。

李元容无语,青葱纤指撩向前方,示意太岁陪她走走。

太岁闻言,小声地回应道:“需要属下回神都吗!”

“不必了,现在你必须跟着我!另外沿途我已留下了暗号,如京城有变,清风她们会来禀报的。”

走了一会,天色不在漆黑,太岁见李元容穿着单薄,关切的说道:“主子,属下给你披件衣裳吧。”

说完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被李元容单掌压住,薄唇微动,道:“没事儿!你经常风来雨去的,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太岁心突地一颤,抿着唇停下手中的动作,任由李元容的手掌压着她的胸口。

“有人想推着咱们往前走。观其所作所为,想必神都有变。”李元容仰头叹息道,略微突出的胸膛持续起伏着。

太岁立马作揖回道:“属下遵命。”

回到客栈,李元容让她睡在楚梦娴的床榻,起初太岁是拒绝的,说要在椅子上对付一夜。可奈何旨意难为,她便拉起屏风,手脚迟疑的褪去衣裳,钻进了暖和的被窝。

太岁呼了口气,这种久违的舒畅感觉充斥全身,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突然困意袭来,想要闭上眼,耳边却传来李元容的声音,如此之近,在她心头如炸雷一般,立上坐起身,惊得睡意全无。

李元容从屏风后,露出半个脑袋,微声道:“喝了这碗姜汤再睡吧。”

太岁受宠若惊,连忙蹬上黑履下地,突然发现只穿着黑色里衣,脸上挂着羞涩,手足无措。

李元容把温和的汤碗递在她手中,道:“已经吹温了,快喝吧。”

双手托着瓷碗,探出舌尖舔了一口,竟然没有辛辣,还有一丝甜味,琢磨这碗汤是姜汤吗?

“放了糖了!”李元容的声音再次响起。

太岁眼眶有些微红,说道:“多谢主子关怀。”

“客气什么!明是主仆,暗里咱们是过命的挚友啊!”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叶木屏,聊了到天色放亮,才回床而眠。

其实李元容知道楚梦娴暂时没有危险,叶子风抓她无非想挟制自己,只湘州一行,前路艰险,她自是不怕,怕得是最后还是连累了楚梦娴。

睡了两个多时辰,太岁自然清醒。多年在外办事,她的睡眠习惯早已有所改变,眯上一阵便可以了。

她麻利的穿好黑甲梳洗后,手握双刀守在李元容床边。深神的望着熟睡的女人,气息那样安静,面容那般精致,出尘胜似天仙。

细瞧之下,太岁发现李元容的素唇上有条细小裂痕,看着太岁一阵心疼,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摸了摸,那种柔软仿佛有种魔力,让太岁不舍得放手。

“软吗?”李元容阖着双目微声问道。

“软!”太岁出神的回应道。

“那本王好看吗?”李元容星眸直盯着她,继续发问。

听到这,太岁才回觉,惊得她收回手,道:“属下失态,请主人原谅。”

“回答我的问题?”李元容追问道。

“属下觉得做为亲王,您威震天下;做为女人,您倾国倾城。”太岁低声说道。

“没事想寡言少语的你,还能说出这番话,看样子对本王的评价甚高啊!好了,收拾东西立即出发。”李元容笑道。

在收拾包袱的时候,李元容执意让太岁换上女装,谕命难为,太岁扭捏的换上了李元容亲自为她挑选的深蓝色的素裙,肩若削成,柳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头挽飞星逐月髻,插着流珠木簪;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颜上少量擦拭了些粉黛,不似平常飒气,尽显妩媚动人。

李元容惊叹,独孤君夕美艳非常,平时见惯她整身通黑,沉闷至极,如今竟然这般娇媚艳丽。

太岁白皙的手时不时拉扯衣裙,蹩眉撇嘴的嘀咕了几声‘这衣裳真是别扭,还不方便,那些女人是怎么忍受的?!’

双手拿着刀却无从下手,不知道该将这利刃放在哪!

“双刀放在车里吧,这次你的任务是随我光明正大的进湘州。”李元容悠然笑道。

没有武器傍身,太岁很不习惯,手里总想握点什么。

李元容心领神会似的,拉起她的手,然后温柔的说道:“这回习惯了吧!”

“主子,这万万不可。”说罢太岁用力的往回抽手,可是李元容握得紧,那是纹丝未动。

“这是命令。”李元容轻语道。

太岁立即泄力,双颊略红的回应道:“是,主子。”

“别一口一个主子的叫,叫瑞公子吧!”

“是!主子……”太岁习以为常,一时反应不过来,接着急忙改口道:“瑞公子。”

敞亮的车辇一路西行,出了地域风情独特的炎阳,路上的景色也变得怡人许多,李元容这次没有自己驾车,而是雇了个车夫。

她与太岁则静坐车内,透过□□燥春风拂起的车帘,感受着外面的风和日暖,却回忆起离冉镯所说的那个女人,心里不安的想,千万别是落五娘。

“瑞公子,喝些水吧。”太岁关切的递过水袋,美眉盯着李元容有条细痕的嘴唇。

“还有多久才能到湘州?”李元容饮了两口水,幽舌舔到了下唇上的裂痕,发出‘嘶……’的一声。

这声听得太岁红腾涨得通红,马上低下头不语,平常外出时,都是戴着斗笠,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现在她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太岁,你怎么脸这么红!还有多久到湘州?”李元容不以为然的问道。

太岁摇头的说道:“还有半日。”

进了湘州城,两人感叹风光旖旎、长河落日,这条横贯大安的千子河,起于西南湘州,经于诸州境内,止于东南汇入大海。

湘州城内的建筑呈一片灰黄色,高壮的白杨树无处不在,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形成了西南特有的悦人风景。

李元容弃了湘州府衙,架着马车直奔兵马司去见苏煦。

进入兵马司后,苏煦疾步出迎,携一众司属亲迎瑞亲王大驾,

“二哥,那女人呢?”李元容急切问道。

“在司内后堂。”苏煦抱拳回道。

李元容在苏煦引领下,来到了兵马司后堂,众人在屋外,李元容推进而入,望着床上气若游丝的落五娘,眼眶竟不自觉的有些湿润了。

她坐在床边春凳上,托起落五娘软弱无力的手,没有丝毫血色,凉得有些刺骨。

“丫头,丫头……”李元容轻声唤道。

落五娘缓缓睁开眼睛,半睁的眸子已没有了往日光彩,散发暗淡。见到来人是李元容,那个心心所念之人,她想起身,可残破的身躯仿佛在拒绝着她。

她惨白的唇不断的颤动,艰难的蹦出不连贯的话语,道:“李元容,终…于见到…你了!”

望着奄奄一息的落五娘,李元容极力控制情绪,可与落五娘共赴荆州的事历历在目,不断的闪过。她温柔的说道:“丫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好好跟我说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经过了近两个时辰的对话,李元容知道了落五娘离开王府后,便奔赴湘州,没想到被诛安会湘州分会的人找到,他们以背叛组织为由,向她挥刀,想要取她性命。

且战且逃,身无分文,身受重伤的她,只能靠偷食、拾野果勉强坚持的逃到了日暮州,这些她都能忍耐,可让她五内如焚、泪干肠断的是族兄落九的背叛。

最终力体不支的她还是被诛安会擒获,把那块李元容的阳佩也给拿走了,在日暮州一处私密院落,她被牢牢的绑在柱子上,受尽折磨。

数日后,正当她下定决心自尽时,一名如仙女子从天而降,手里拿着一柄青锋,傲然绝世的立于她面前,只是一剑便取了院内十余人的首级,那些人死得死,逃得逃……

接着仙女告诉她,这块阳佩显身云州,她是一路跟到日暮州的,在已死剑下的黑衣人口中知道了这块阳佩是从落五娘身上搜出来的。

落五娘闻言,只好如实道来。

从与李元容初识至离开神都对仙女和盘托出,顿时仙女溢出杀气,在院内挥舞青锋,惊天剑息四散,当剑息散去已是房倒屋塌。看得落五娘是胆战心惊。

接下来的几天仙女从她口中得知了诛安会的事,她恼怒着对落五娘说过,谁敢对李元容不利,那就是她的敌人,必诛之。

留给落五娘些银子,仙女买了匹骆驼进了西疆沙国,去追诛安会的人去了。

临行前,落五娘问仙女芳名,得到冷冷的回应‘南宫若星!’

随后,落五娘不敢多做停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潜回湘州查明诛安会真实目的。

结果刚进湘州,再次被抓进了分会暗牢之中,就是博弈棋社。在棋杜暗牢里她尝便了所有酷刑,以常人之身受非人之辱,她想着咬咬牙也许能挺过来,只是她太过天真,那帮人简直是魔鬼。

正当绝望之际,她又兵马司官兵救了回来,这副残躯以是风中秉烛,要不是从苏煦口中得知李元容要来了,她真想就此去了才好。

听完来龙去脉,李元容知道师妹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只是她独闯沙国再次将李元容心揪了起来,师父已然仙逝,绝不能让师妹再命陨西疆。

“丫头,是我害了你。”李元容伤心的说道。

“别…这么说,这…便是我…的命。”落五娘吃力的说道。

李元容为了让她说话舒服些,依着软枕将落五娘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你会没事的,丫头,本王一定能救你。”李元容柔声道。

落五娘抬起手掌微微抚着李元容的侧脸,唇际微动道:“李…元容,我想问…你件事,一定…别骗我!”

“丫头你说!”

“到底…是不是你下令…屠我…青枪部。”落五娘眼睛瞪得稍大些,等待着心盼已久的答案。

“不是我!我就算在残忍,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李元容语气决然。

落五娘泪水顺着眼角划落,微声道:“不管真…假,五娘都当…作真…的了。”

一阵无声,在寂静无比空间内感受着彼此心跳。

“李元容…你喜欢过…我吗?”落五娘渴望的问道。

“五娘,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李元容急声说道。

“亲耳…听到你说,我便…知足了,我累了…想睡了。”落五娘嘴角抽动,吃痛的喘了几口气,接言道:“元容…这辈子我就…先走了!下辈子…五娘再陪…你游戏…人间。”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本王命令你不许闭眼。你听到没有。”李元容神情激动,发疯的吼道。

“元容…务必小心…诛安会。”落五娘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煞白的手从她的脸上划过,悠悠垂下,双眼缓缓阖上,说出那影响李元容一辈子的话:“得君喜爱,此生…不负!”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落五娘还在为她着想,抱紧她的逐渐发凉的身子,俯首吻上那冰凉有些僵硬的唇,眼角滴下那诉尽凄苦的泪,她仰天哀吼……

太岁听闻,提着衣裙立马跑进来,看到李元容失神落寞,靠在床枕上,视线直勾勾的盯着窗口,又瞧见她怀中躺着安详逝去的可人,太岁知道玉碎花消,活着的人将会受尽无限悲伤……

“主子,这恐怕……不妥吧。”太岁诧异的说道。

“倘若这是本王旨意呢,君夕是要抗旨吗?”李元容挑着眉,无暇俊容望着太岁。

“遵命。”

两人继续往前走,只是此时无声盛似有声,太岁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李元容回到客栈,已是四更天,折腾半夜她有些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伤。

“咱们天亮出发去湘州。”李元容忽停脚步的说道。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准备!”太岁抱拳道。

“今夜君夕随我回客栈休息吧,别地为席天为被的了,总是风餐露宿,坏了身子还怎么为我办事呢?”面对独孤君夕这么多年刀山火海、拼死护主,李元容自觉有愧于她。

突然,她耳畔身动,一枚细针别着一小方布,以迅雷之势划过她的脸蛋,李元容一闪,那银针没入了客栈木门,她立即将布拽下来双手摊开,借着客栈外面灯笼摇曳的微光,看到上面的字。

‘楚梦娴在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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