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鸾恍惚一笑，师父在乎她？

或许是吧，但师父不仅在乎她，也在乎所有的弟子，他当日离开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她，而是因……

桑鸾环顾一圈，又将目光定在茯苓身上，淡淡开口：“所以，你们心里对师父其实是有怨言的，对吧？”

众人不语，辛夷不着痕迹的移了下视线，参哥儿低头沉默，茯苓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室内死一般的沉寂，没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垂头丧气，唯有茯苓愤怒的站在那儿瞪着她，胸口起伏不定，喘气都变得极粗，显然是怒到极点。

“凭什么？你凭什么！”茯苓第一次忍不住心中的嫉妒与愤怒，彻底暴发出来，指着桑鸾怒吼，“你凭什么让师父做到这个地步！他为什么那么在乎你！”

几人的身形微微颤了下。

当时情形危急，大家都没有多想，只能看着眼前的形势发呆，等待着师尊与魔族对峙的结果，但这半年来，那日的情形大家也都在不断的回忆，越是回忆越想得清晰，师父离开虽说是为了大家，但其实更多的则是为了桑鸾的安危考虑，因为帝魔罗当时说过，如果师父不跟他回魔族做大魔王的话，桑鸾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这世间已无立足之地。

所以她当时哭得那么伤心。

不仅是伤心，还有愧疚与无奈吧？

她不明白师父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但他走得干脆，没有解释，也没有丝毫留恋，说明他真的心灰意冷，对这个苍皇门彻底绝望吧？

他的绝望究竟因何？

只不过，师父有苦难言，她却不能将他的苦楚说与人听，如果他们以为是为了她，那就为了她好了。

所以桑鸾说这句话并不为错。

两个守门弟子互相看了看，随即上前相拦：“还未到时辰，你不能进去！”

“滚开！”桑鸾一挥手，两名弟子应声倒飞出去，撞到大门上，发出惨叫。

而大门也发出轰隆的响声，震彻山门！

桑鸾几步就消失在院落之中，哪里是他们能追上的，无奈之下，只得留下参哥儿照顾紫苏和宁容，而茯苓和辛夷则分别往主峰与九佛堂去搬救兵。

桑鸾径直走到剑宗大门外，盯着剑宗恢宏如一柄直插云霄的利刃般的大门，冷笑一声，迈步上前。

至少，这于她而言，也是个美丽的宽慰。

“药宗岭可以低调，但不能忍让到这种地步！”桑鸾开口，避开茯苓的问题，直接开口，“不论师父是否在这里，我们都不能沦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桑鸾沉默片刻，她盯着面前低头不语的参哥儿，又缓缓看向坐在旁边的辛夷，沉声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说完，桑鸾转身就走。

几人不由皱起眉，再怎么说都是师兄妹，在一起两年，怎么会没有感情？

茯苓的情绪如此复杂，也忍不住关心她，见她毅然转身，连忙追了上去：“你给我回来！不能去！”

责备师尊这种事大逆不道，她轻易不敢说出口。

桑鸾垂下眼帘，轻声开口：“你们不必责怪他，要怪就怪我。”